阴阳摆渡人之五帝钱

前情题要:受二叔所托,我去往张家园子带回二叔所需要的驱鬼辟邪之物——天启通宝,本想着能帮二叔镇压邪物,谁知操作不当竟引得二叔差点命丧黄泉,我也在危急情况下被人打晕。

1

我叫林耳,今年二十一岁,在沈城开了一家白味轩,专门做死人的生意!

2

夕阳的余晖投影在巨大的落地窗上,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像是女子温柔的裙摆。一个消瘦的人影站在窗前,我试着动了一下,顿时感觉到钻心般的疼痛,像是被车撞散架了,然后又重新组装起来一般。我摸着头,浑浑噩噩地叫了一声,“二叔?”

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迅速走到我身边,问道:“你醒了?”

我摸着头,我的脑子很乱,就像把我的头放进洗衣机里滚过一样。记得上一次搞成这样还是我高中毕业聚餐,被两个不怀好意的小子灌酒,喝得断了片儿,然后第二天爬起来就这个德行。

我甩了甩头,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不对啊!我记得二叔最后好像是被关在了祠堂里面,要死了啊!

我急忙问:“二叔,我记得你……”

“我要死了是吧!”二叔把话接过来,“你是不是看到我要死了?把头偏到左边。”

我点点头,然后往左一转。

“哎呦。”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

二叔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手掌好像一团火焰,“这事还不是你惹的祸?”

“我怎么惹的啊?我毛都没干。”

我一边呲牙咧嘴,一边据理力争。

“啥都没干就这么厉害,等你干点啥,咱们叔侄二人,算是被你害死了。行了,把头歪到右边。”

我顺从地歪过去,“二叔,这究竟发生了啥事啊!你告诉我一下呗!”

二叔看了看,眼神迟疑了一下,“是你买回来的铜币有问题。”

“不可能!”我顿时惊起,“这你可别闹,我都看过东西了,这铜钱绝对是真品,拿啥打包票都行!”

“倒不是假的。”二叔摆正了我的头,“是年份有问题。”

“年份?”

我满头的疑惑,“这年份还有什么问题?”

“在古代,天启通宝一共有两个年份,一个是明朝,一个是元朝。我要的是元朝的,你买回来的是明朝的,年份不够,压不住那东西的邪气,反而激发了它的欲望,这我也没想到。当时它把我们二人都带入了不同的幻境里面,在你的幻境里面,我死了,所以你当时表现得十分激烈,为了防止你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我就……”

“你干了啥?”我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我就把你打晕了。”

我顿时一脸懵逼,“你用啥打的?”

“就祖宗祭台上的烛台!”

我就知道!

你妹的!

怪不得那么好心,怪不得对我这么好,原来是你下的黑手!

二叔用一脸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我顿时收起了我的内心戏。最近《演员的诞生》看得有点多,没事老是喜欢自己做妖,现在先收敛一下。

“把你打晕之后,那个东西侵入了你的意识中,想要抢夺你身体的控制权。你的意识也是跟他经历了一番搏斗,还好这是在我们的地盘,虽然有一些波折,不过结果是你的意识保留下来了。”

怪不得我一醒来脑子就浑浑噩噩的,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看来这个东西真的是不好惹,要是没有二叔,我估计就得躺了。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二叔……我……”

二叔看着我,“行了,你还不错,你命大。干我们这一行,就得命大。”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夕阳如血。

我突然很想问,二叔有没有经历那场幻境,如果经历了,他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他是怎么一个人苏醒的?

这一切我都无从知晓。

二叔跟我聊了一会儿,确定我的身体情况后,也是松了一口气。跟我说,他还有点事儿去处理,让我自己休息下。

二叔走了之后,我自己也是休息了一会儿,但我这个人不怎么闲得住,我便自己起来溜达。

在我这个窗口可以看到萧老爷子府上的那口井,那口井被二叔封起来之后,基本上没出过什么事情了。但这个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就像是一个水库漏水,二叔把窟窿给堵上了,只能管一时不漏水,但是长时间可能会造成决堤。

如果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源头,我们应该去山上一趟。不过这山上的情况诡异莫测,二叔拜托我弄的东西也搞砸了,现在似乎是陷入了一个僵局。

正在我郁闷之际,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居然是白味轩的号码!

怎么会有白味轩的号码打到这里来?

我带着狐疑接听,刚一凑到耳边,阿四的声音就大喇喇地从听筒里传出来,“老板,二当家的一个快递送到白味轩了,我也联系不到二当家的,我记得他在你那儿,我帮他签收了,跟他说一声。”

二叔有一个快递送到白味轩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啊!二叔提前离开,也没说干啥,暂时是没有人能找得到他的。二叔的性子和现代社会其实是有点脱节的,到现在他居然不用智能手机,有个手机也是诺基亚同时期的产品,拿在手里跟砖头没啥两样,很多时候我想给他换个手机都被他婉拒了。

这就是说他根本不会网购,当然也没快递。等会儿,有人给他送了东西?

我在电话里跟阿四说,让他收着,完事之后,我赶到店里看一下。

说完之后,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车,一路就到了白味轩。白味轩这个时候没什么人,看上去十分冷清。我推开门走进去,阿四正在盯着着一个三十公分高的盒子发呆,看到我急忙迎上去。

“老板你来了。”

“嗯。”我点点头,把格子围巾放在桌子上,便开始观察这个送来的盒子。

这个快递盒子是硬纸板包裹,外表和外面一般的快递没什么不同,我想先问问阿四,关于盒子相关的信息。

“阿四,谁送来的盒子?”

“不知道。”阿四摇摇头,“快递员也说不知道,不过是从外面过来的,是个匿名的快递。”

“匿名的快递?”

这年头匿名的快递,有点蹊跷啊!我把盒子端起来看了看,快递单子上啥都没有,一溜的空白。心说,这人还挺有意思,没事儿还喜欢玩神秘。

我让阿四拿剪刀来,准备打开,阿四拿过剪刀,却阻止了我。

“老板,你等会儿。”

“怎么了?”

“我觉得有点不对吧!”

“哪里不对?”

阿四琢磨琢磨,“你说这人,会不会给咱寄个炸弹来?”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句,“我可常在新闻里看啊!说是有人寄快递送来了一个蛋糕,里面就是炸弹,人一切,炸弹就爆炸了,能炸死好多人呢!”

我脸一黑,“阿四,你没事少看点那种东西。现在太平盛世,人们生活富裕,哪有那么多炸弹。再说我也不是啥美国总统,你没事炸一个小店的老板,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把剪刀给我!”

阿四慢吞吞地拿出来,我一把抓过剪刀,用口刃在胶带上划出一道口子,然后用力一撕!

哗!

声音一响,我顿时愣住了,这声音不对啊!难道是装了一包黄豆?我急忙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这纸箱子里面放的,不是什么黄豆,而是满满当当一整个儿的白色胶体颗粒!

这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的白色胶体颗粒?

我急忙往下撕,把塑料颗粒都弄开之后,是个用白色的泡沫胶做成的防震材料,那些颗粒也是这个效果,但这里面东西的形状很奇怪,特别像古时候酒坛子的形状。

我和阿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阿四突然一把按住我的手,“老板,不能再看了,再看,我怕会出事。”

这能出什么事?难道里面还真的藏着一个炸弹不成?

“我就看看不打紧。”

说要看就要动手,阿四十分紧张地拦住我,说:“老板,等二当家的回来吧!这事肯定很蹊跷,他见多识广,他肯定能处理好的,你等他回来吧!”

我低头思考了一分钟,“不,我要看一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从一进门开始,一种强烈的直觉从我的脑子里乍起。它十分确定地告诉我,这个快递跟我有关!

我打开了快递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接下来的时候,却让我惊呆了!

我看到了一个罐子!

就像是超市里摆放的罐头一样,那种玻璃罐子,里面是混浊的黄色液体,微微泛着红色。而在罐子的里面,我居然看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人头!

更恐怖的是这个人头长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妈呀!”

我不禁惊呼,身体也往后倒退了一步,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这个头颅就摆在我面前,我转头看了看阿四,我希望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一个事实——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但他没有。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开到一个完全合不上的角度,他的脸上冒出了一层浓密的汗珠,他的表情清清楚楚地在提醒我,我看到的都是真的。但我不敢相信,这个景象太诡异了,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头还在,可我又退了两步,心里充满了绝望。

我绝望的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

这个景象太诡异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头摆在我的面前,他闭着眼睛,在福尔马林中微微漂浮。我有种错觉,他甚至会突然睁开眼!

我猛地把纸盒子扣在罐子上,紧接着把头转到阿四的方向,“不许说……听到吗……谁都不能说!”

我的声音开始很颤抖,到了后面完全是尖叫了,我太崩溃了,我的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阿四倒退两步,“好……好的……”

我能看得出阿四也在尽力保持自己的情绪,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既然发生了,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在我的面前,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头颅!

我立刻把它带进楼,带到了我的房间,威胁阿四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甚至二叔都不能告诉。我需要冷静下,我需要仔细地来盘算一下,我知道的信息。

居然有人给二叔寄了我的头!

这个人是谁?

他想做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我的脖子,我生怕在脖子上摸到一圈伤疤,我害怕,我恐惧这个。

我怕我的头是被换掉的!

在这个行当里呆了这么久,我当然知道这里啥都有可能发生,你说以前你相信鬼吗?可我在这里一天要看几十个鬼,你说以前你相信报应吗?我亲眼看见那些阳间不干人事的畜牲死后被下了油锅!我还看见过没有五官的脸,被“怨”附身的食客,披着人皮的丑女,黑灯瞎火的鬼店!

我坐在房间里想了很长时间,依旧毫无头绪,我像是被蒙在罐子里的人,外面的世界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会儿,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我现在就跟这个罐子里的人一模一样呢!

我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这个感觉,太恐怖了!

想到这里,我又不自觉地伸出手,掀开快递盒子。谁知道,刚一动,居然从盒子的底部,掉出了一部手机。

我捡起手机,看了看,是一部手机,样式很老,应该是上一个世纪的。手机外壳很破旧,我猜这有可能都是组装起来的,不是某一个牌子,手机外壳背面有一些黏黏的东西,应该是用来固定的,这部手机应该是被人固定在盒子底部。

刚才人头罐子太恐怖了,所以没太注意,经过刚才的折腾,这东西也不牢固了,就掉下来了。

我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显示还有百分之六十的电量,我想了想,按了一段时间,手机屏幕,亮了。

屏幕上的图案转动,真的是很老的款式,等它的图标转完,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了,接下来是桌面载入,再接下来……

居然是一个问题。

上面开机锁居然是一个问题,上面写着:你是谁?

我想了想,按下三个字:林狗蛋。

这是我的网名,我当然不能输入自己的名字,要有自我保护意识。

画面显示:不,你不是。

我想了想,输了二叔的名字。

画面显示: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这个错误的提示很奇怪,这样的老版手机我用过,输错了密码显示的应该是“密码输入错误”的字样才对,可是它的回复却像是一个人,再跟你对话一般……

我猛地愣住了,我突然意识到,这有可能不是一个开机锁,这也不是什么问题,这是一个页面及其简单的聊天软件!

这个寄东西的人很直接,他用这个手机重新设置了程序,开机就是聊天软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信息交换。换句话说,我的身份就是这个信息交换的钥匙!

而那个人正在一个黑暗阴森的角落里用这个软件和我聊天。

他可能能够解决我现在的疑惑!

我猛地抽了一口凉气,我感觉我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而且我知道我现在要做什么了。我使劲平复了心情,用微微颤抖的手给他打字。

“你是谁?”

过了五分钟,屏幕亮了起来。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是没有名字,还是他不想说?我不知道。但这个人现在是我谜团的第一个突破口。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打字。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这次他回复得很快,但我的眉头越来越紧。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如果我不能告诉他正确的身份,给他正确的反馈,他就无法给我解答任何的疑惑。

我再三思索之后,给他打了两个字。

“林耳。”

我刚打完,屏幕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时间不多了,一定要注意你身边的眼睛!”

这个手机是给我的!

我一下子惊呆了,我刚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这个快递不是给二叔的,而是给我的,有人想要告诉我真相!

我手速飞快,“你为什么要给我寄这个?”

“什么时间不多了?”

“我身边哪双眼睛?”

还有最关键的。

“你是谁?”

这些消息却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我紧张地看着手机,却收不到一点回应。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等着他的回复,直到手机死机,再也没有消息发过来了。而且我仔仔细细检查了手机所有的地方,什么收获都没有。

我现在越来越乱了,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把东西送到白味轩?他想告诉我什么?

等会儿,我突然又有了一个疑惑?

他为什么要给二叔一个我的人头呢?

我思来想去都没个头绪,心里杂乱无章,想着要不先把人头盖上吧!不然这个房间里也太诡异了。我一转头,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人头罐头里面的人脸,居然睁开了眼睛!

眼神毫无生机!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了,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拔腿就跑,跑出来之后紧紧地抵住门,不停地呼唤阿四,这个时候能多一个人就是一个保障。阿四听到响声急急忙忙地赶上来,看到我一脸的惊慌失措,急忙问发生了什么?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门说:“眼……睁眼了!”

阿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走一边想推门,我一把拉住他,“不行,不能开门,我们去祠堂!”

祠堂是个好地方,供奉着我们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在这里也是最安心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不可能害我。

我拉着阿四一路跑到祠堂,在祠堂里点了三炷香,心想这他娘的算是遇到了啥事?买东西买错了不说,还遇到这么一出,莫非今年水逆?

等了很长时间都没动静,我又寻思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毕竟刚才就撇了一眼,啥都没看清。我和阿四商量了一下,又重新回去看看,我和阿四走到二楼,然后推开门,发现那个人头罐子仍在原位,眼睛闭得死死地。

难道是看花眼了?

我和阿四对视一眼,然后决定先把人头罐子装起来,然后把它们都放进养魂罐里,用符纸封起来,做完这些事,我和阿四才松了一口气,当然我也没告诉他手机的事。

接下来就是值班了,因为店里还得做生意,我惶惶地在柜台上站了两个小时就打烊了。

3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便醒了,在大厅里等二叔。二叔果然准时回来,他看上去十分疲惫,背着一个大背包,看到我,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告诉你多注意休息吗?”

我说:“阿四说店里出了点事,要我来看一下。”

“店里能有什么事儿,”二叔把背包放到桌子上,“阿四呢?”

“阿四他去休息了。”

二叔的样子看起来依旧是我熟悉的那个二叔,但那个快递的事,真的是让我心里搁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说句心里话,如果有人要是说二叔对我不好,我肯定是要跟他玩儿命的。

但那个东西现在就摆在我面前,推理也都合理,难道真的是二叔在做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样子看起来欲言又止,二叔倒了杯茶,说:“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对劲儿,难道是上次的后遗症?”

我立刻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就是……就是……”

我一狠心一咬牙,“二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二叔听到这句话,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气氛变得有点诡异。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头脑一热,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二叔讲了,当我说到那个人头罐子的时候,二叔猛地眼前一亮,“人头罐子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我顿时蒙圈了,心想这人头罐子莫非还有什么特殊的用处?二叔怎么看起来这么急迫?

我带着二叔上了楼梯,到了我的房间,一推门,就看到了摆在我桌子正中央的那个快递盒子。二叔走在我前面,伸手摘掉了那个盒子,盒子一拿下来,接下来的景象,却是让我惊呆了。

只见到在福尔马林里浸泡的人头已经完全睁开了眼,整张脸完全扭曲变形,完全看不出是我的样子,呈现得是一种诡异恐怖的形象。而且在人头额头的正中央处,居然还有一个圆形的凸起,不大不小,刚刚好是一个铜钱的形状!

我的妈呀!这个东西,成精了!

我登时倒退一步,嘴里结结巴巴,“二叔,我没说谎啊!我昨天的的确确看到的是我的脸!”

“你没说谎,”二叔端着人头罐子,仔细地观察,头也没回,“这个东西就是这样,谁看是谁的脸!”

什么?

我惊呆了,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阿四脸上的表情比我还要精彩,感情他是看到了自己的脸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二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叔则是搓搓手,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你不懂也正常,毕竟这个东西不常见,今天我给你讲讲这个人头罐子,究竟有什么用,这件事得追溯到民国时期……”

话说民国那会儿,国内势力纷杂,有一个张家派系的军阀奉了上边的命令,经常做一些倒斗的买卖。做得次数多了,心里也发毛,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种怪病。

开始只是不能关灯睡觉,后来越发严重,必须得派人守夜才行,再后来,就是整宿整宿地做噩梦,而且做的都是同一个噩梦。

军阀头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心想肯定是动了哪位高人的斗,才会如此,急忙找了几十个和尚围着将军府整日整夜地诵经,来祈求安宁。饶是这样,这个军阀头子,还是只要一躺下就做噩梦,而且这个情况还越发严重。

军阀头子派了人,去往各处发过的斗里拜佛上香,为的就是还他个平安。做了半年,也没啥效果,这可没辙了啊!军阀头子每夜只要一激灵,醒过来就是一身冷汗,在梦里被人拉到一处荒郊野岭,砍了头。

道士和尚请了一堆,没啥效果,气得军阀头子,只要做噩梦就杀一个道士和尚,杀完就扔到乱坟岗上去,来逼那些道士和尚想法子。那些道士和尚也没法子啊!本来就是靠着香火,在乱世中求个生存,谁知道摊上这么个事儿!

正当所有人都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上门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他看上去和一般孩童无异,唯有一双眼睛,虽有瞳孔,大而且漂亮,却无神。他到了将军府,要求见军阀头子。

军阀头子心里正烦着呢!心说哪里来的小屁孩,不见!就让下人把他赶出去了。

这一天夜里,军阀头子又做了同样的一场噩梦。在梦里,他在一处墓穴里被血尸堵到了一处死地,正要被分尸之际,突然一个小孩,抓住了他的头,用力往后一拉,他猛地惊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面无表情、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那是白天被他赶出去的孩子!

孩童的嘴唇微微启动,“后悔吗?”

军阀头子知道,这是遇到高人了。急忙爬起来跪到孩童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大人救我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能留下大人,还把大人赶了出去。我给大人跪下磕头,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恨老小儿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看起来也是被这个梦折磨得够呛,孩童说:“我本是山上的一颗人参,受了山神的调拨,特意来给你一场造化,谁知你竟然没有慧根,令我大失所望!”

军阀头子一听,完犊子啊!这是要凉了呀!急忙又是磕头又是说好话,孩童皱着眉头,怒目圆睁,“够了,今日之事自会有人来定夺,如今我来此地,乃是送你一样东西。”

说罢他从袖间掏出一枚铜钱,扔给军阀头子,“这个你拿着,每夜睡觉之前,放于额头天眼处,自会解决你睡眠之苦。”

孩童把钱币扔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军阀头子呆呆地看着硬币,直到孩童离开很久才反应过来。他照着孩童所说去做,果然免了梦魇之扰。

接下来他本该放掉所有抓来的和尚道士,也放了兵权,然后一心来积德行善,做好事,积福德,安享晚年才对,但实际的情况和故事完全相反!

这个军阀头子居然没有放掉道士和尚,反而把他们都杀了!

按他的话说,就是要你们有什么用?

有了铜钱庇体,他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了,每逢初一十五下斗之时,就把铜钱放在额头,一路上鬼怪辟易,寻常恶灵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然而这件事也触怒了山神。山神本想引领他向善,来做个功德,没成想却做了一桩祸事!

这可了不得了,山神大怒,派了一只黄仙儿,去索他性命,谁知黄仙儿也近不得他的身。军阀头子头顶铜钱,一时威风八面。

然而似有天道感应,一日军阀头子从床上起来,顺手去摸铜钱,谁知道铜钱竟然在他的额间生了根,深深地扎了进去。军阀头子大惊,急忙去照镜子,只见到自己的额头上,早就没了铜钱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形的肉状凸起!

军阀头子大感不妙,三天之后,他受命去镇压一场暴乱,在暴乱中,被人砍掉了脑袋。从此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后来林家门人将其头颅收起,仔细研究,发现这枚铜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前朝普通的流通货币。也许困扰他的,终究是心魔而已!

林家门人将此铜币收起,通过紫薇六壬之术,又寻得其他四枚铜钱,五枚铜钱各对应五行中的五脉,没想到居然有镇压邪气的功效。后来的门人称这个东西,叫五帝钱。

这个五帝钱在民间也有流传,不过大多都是串在一起,挂在孩童脖子上,求个平安。现在说的五帝钱一般是指小五帝钱,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和我们用的五帝钱,根本不一样。

二叔解释完,继续说:“咱们用的,叫大五帝钱,其中的一枚必须得在人头中培育,咱们又不能为了铜币杀人,前辈们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用特殊的材料做成一个人头,然后牵引一只孤魂野鬼做他的魂,把铜钱种进去,然后等铜钱成熟了,把它取出来就成。不过这个东西很邪恶,你想啊!把你塞进一个罐子里,然后从你的身体里种东西,你恨不恨?

“它也恨啊!想尽办法从里面出来啊!谁看它,它就变成谁的样子,吸食你的恐惧,从里面慢慢长大,然后等待着一个机会,跑出来,咬死你!”

二叔的声调诡异到了极点,我猛地倒退一步,胸口似乎有只鼓在拼命敲打。我捂着胸口,二叔的样子陌生又恐怖,他突然笑了,“好了,长成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二叔看着我,“不跟你说过了吗?这个东西得吸食人的恐惧才能长大,刚才还差一点,我就吓唬了你一下,刚好长成。”

“哈?”

我一脸懵逼。

你大爷的!

感情你搞我呢!

这个二叔,都啥时候了你还搞我,我刚才都吓尿了好不!

二叔摆摆手,“哎,不拘小节,来来来,帮我打开罐子,我把东西取出来。”

二叔把铜币从人头上取下来,剩下的东西原样放回。这个人头是一株巨大的人参做成的,我突然想起了二叔给我讲过的那个典故,心想这个人参不会是山神点化的那个吧!

简单地想了一下,就把东西都搬到后院了。二叔和我坐在客厅,我把手机的事也告诉他了,他听我说完,喝了杯茶说:“这件事,我以后告诉你,你还接触不到那个层次,等你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我就把所有的秘密都交给你。”

我点点头,在心里我是无条件信任二叔的。我知道我们这个家族很奇怪,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很诡异的是还背负着某种使命,可是这一切我都不知道缘由。

因为我还不够强。

太阳渐渐升起,温暖的光从窗户里投进来。阿四端着早饭,二叔坐在我的对面研究五帝钱,那是天启通宝的替代品,他在思考还有什么东西没带。

很久很久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喝茶,脑中似乎还能浮现出这个场景,二叔和阿四一伸手还能摸到,整个纷乱的世界都被隔离在店外,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那些都是后话了。

五帝钱完。

写个下期预告:神秘人来访,萧老爷子背后另有隐情,二叔居然做了一桩交易,我在萧家的祠堂里发现了另一桩端倪,我知道的都是真相吗?

敬请期待我编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