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念念在虚妄之相上分别执著，故名曰妄念，言其逐于妄相而起念也，或难知是假，任复念念不停，使虚妄相于心纷扰，故名曰妄念，言其虚妄之相随念而起也。

凤城南区杏花路八号柳记，据说这是一家传承百年的珠宝店，可比珠宝更诱人的，是未知，坊间有言，只要你肯付出代价，柳记就能让你得偿所愿。

01

华飞扬的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俊美的容颜，嘴上还戴着黑色的口罩，以确保没人能认出自己来。

要是被人拍到他，明天的热搜头条一定有他的一份，他戏剧学院还没毕业的时候，就通过一部低成本的鬼畜网剧火了起来，成了炙手可热的小鲜肉，签到了宋乔的旗下，宋乔，那可是大名鼎鼎的金牌经纪人，带过出施柔等一众大明星。

有道是人红是非多，华飞扬火了，各种真真假假的黑料也就来了，所以华飞扬也越发谨慎，惟恐落人话柄。半个月前他们随剧组到了平溪古镇来拍戏，若非助理却忽然请了病假，他是绝不会只身外出的。

前方一位正在排队结账的小姐姐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姐姐一身道姑打扮，青丝如墨，露出半截雪白的脖子，肌肤光滑白皙的如奶油一般，几乎看不出任何毛孔。也不是是那一个剧组的，皮肤这么好，日后肯定要火，华飞扬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平溪古镇坐落着一个很大的影视城，常年有各大剧组来来往往，着奇装异服的人并不少，因此大多数人都是见怪不怪，不过能把道姑的一袭青衣，穿出如此风韵的，华飞扬还是第一次见。

02

“姑娘，我们这里是正常购物的超市。”收银员看着面前做道姑打扮的女子，温和的出言提醒，莫不是拍戏拍的走火入魔了，竟然掏出一块马铁银子结账。

“您可以选择现金或扫码支付。”收银员指着柜台上的两块二维码。

现金，女子歪着脑袋，疑惑的望着面前黑漆漆的两个图案，一脸茫然，略微思索后，从柜台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巧克力，瞬间变了一块马蹄金出来，推到收银员面前。

“请别开这样的玩笑。”收银员觉得自己接二连三遭到戏弄，语气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恼怒的情绪。

“是你说要现金的，这马蹄金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女子怒目圆睁，几乎是拍案而起，当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勾魂摄魄，甚至那些所谓的天后歌手的声音，也比不上她的十之一二：“你这小二分明是故意刁难人，银子不要，金子不要，你们掌柜的真是瞎了眼！”

“这是我们剧组的演员，一时间入戏太深了，你看一下，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我们一起结帐。”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华飞扬赶紧出面，拉开女子，及时遏止了一场大战，从超市出来后，华飞扬随着女子走了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影视城周围发生的趣事。

通过交谈得知，华飞扬得知，女子名为李碧珠，并不是什么剧组的演员，而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用她的话说，离开这个地方太久了，竟然不知道变化居然这么大，临别时华飞扬，同李碧珠所要联系方式，李碧珠雀笑意妍妍递上了一只海螺，徒留华飞扬一脸不知所措。

03

同事阿香最近喜欢拉着沈遐龄去吃火锅，地点就选在城南的蜀腴，老板娘是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珠圆玉润，手腕上常年套着一双红艳艳的南红玛瑙镯子，一张口就是地道的蜀地方言，舌灿莲花，八面玲珑，活脱脱的一个王熙凤形象。

但就这怎个人，却偏偏长了一颗文艺的心，据说，蜀腴这个店名，就是取自张爱玲的小说《色戒》。

火锅是用黄铜锻造的，擦得铮亮，几乎映的出人影儿，桌椅板凳都是清一色的松木打造的，也没上漆，只打了一层蜡，还能看得出树木的纹理来，靠近了，似乎还能闻到松树所特有的清香，头顶是一排排红灯笼，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红牡丹。

独门秘制的底料，热气腾腾的汤汁，薄如蝉翼的肉片，配上绿油油的蔬菜，再剪上几段蜀地特有的干辣椒，一顿火锅吃下来，浑身冒热汗，阴雨天所带来的寒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家都是出双入对，唯独咱们俩孑然一身！”阿香灌了一口杨梅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单身狗的日子好悲惨啊。”

“你不是有老公华飞扬嘛。”沈遐龄夹了一筷子油菜，调侃到。阿香是一个追星族，爱豆华飞扬，身份现任华飞扬后援协会会长。

“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阿香说着，把手机递到了沈遐龄的面前，上面一张粉丝偷拍到的照片，华飞扬搂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回头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女子一身青衣，带着白色棒球帽，单看背影，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

“请给我打包一份清汤火锅，加一份海带，一份腐竹，一份牛肉片。”一个女子走到柜台前说到，女子青丝白衣，容颜姣好，全身散发着一…不示人间烟火的仙气，一进店，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片刻后，就拎着打包好的食物飘飘然离去。

“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个姑娘，和照片上的人背影很像？”阿香就是暗戳戳的拐了沈遐龄一下，神秘兮兮的说到。

沈遐龄却低头不语，她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香味，刚刚那女子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闻到了一…很浓郁的香味。

04

如兰，似麝，清幽却绵长，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冲都，与柳云顾那里的安神香很像，可是味道却要比安神香浓上好多。

这是一种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奇香，奇香者，常人不可嗅，古书里记载的藏香，柳记里的胭脂香，皆属于此，她自同柳云顾相识以来，这天下的奇香不说都见遍了，却也见了十之八九，却认不出来那女子身上的香味是何来源。

手机忽然响了，竟是柳云顾发来一个消息，说明日有事，不在柳记，明晚有人来访，让沈遐龄去柳记暂时帮忙应对一二，次日下班后，沈遐龄直接前往柳记，店里一如往常的热闹，只是接待她的人，却又换了一个，眉间一点泪痣，娇媚艳丽，妩媚多情如狐仙。

“拍戏拍到现在才结束，让您久等了。”门口传来一阵疲惫而娇媚的声音，说是九点有人来访，却一直等到了凌晨一点，一倩丽女子推门而入，身着金丝斗篷，头戴一顶硕大的黑色帽子，脱下帽子，沈遐龄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明星施柔。

“柳先生不在吗？”

“他今日有事，暂时外出，我是受人所托接待你的。”沈遐龄回到。

“说来你我还真是凑巧，今日我也算是受人之托，来请柳先生帮忙的，既然柳先生不在，那就麻烦您帮忙看看。”对面的施柔也俏皮一笑，掏出一只海螺放在桌子上，这海螺是经纪人宋乔从华飞扬那里偷偷取出来的，华飞扬自从半年前交了一个女朋友之后，身体就日渐衰落了下去，眼眶发黑，华发早生，一夜之间变老了一大截。

宋乔的爷爷曾经是巫医，年幼的宋乔也曾和他学到了些许门道，用朱砂混合献血，置于正午太阳下三炷香，若是不发黑，不凝固，殷红如鲜血，那么十之八九是被失了阳气，被妖邪缠上了。

华飞扬身边总是携带着这枚海螺，还在深更半夜里对着海螺有说有笑，宋乔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海螺身上，他见识有限，看不出什么特殊来，知道施柔认识修为高深的奇人异士，于是就把偷偷把海螺弄出来，交给了施柔。

至于华飞扬，他一个星期前忽然昏倒了，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公司把消息瞒的严严实实，毕竟任谁看到二十出头的华飞扬，忽然变成一个双鬓斑白的大叔，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05

沈遐龄刚拿起海螺，一阵奇异的香味就扑鼻而入，与那日在蜀腴闻到的如出一辙，让她连连皱眉：“好浓的香味，好大的阴气，好重的死气！”沈遐龄一脸用了三个感叹号。

可是怎么可能呢，要凝结这般浓郁的阴气和死气，至少是在墓穴里埋了千年啊，还不是一般的墓葬，至少是王公贵族的墓葬一类的，王公贵族下葬，往往会以牲畜甚至是活人陪葬，杀生太多，日积月累，阴气与怨气就会凝固在陪葬品之中，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拿到陪葬的物件，会觉得渗得慌，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来历越是贵重，历史越是长久。

换句话来说，这只海螺最少有千年历史了，至于施柔所说的通话功能，这只海螺上的确是被人施了传音咒，海螺两两为一双，施了传音咒之后，两人各持一个，即便是在天涯好久都能通话。

“这海螺是何人给他的？”沈遐龄心里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猜想，同样的香味，同样的神秘，若这海螺真是华飞扬的女朋友给他的，那女人的来历，十之八九只怕是不不简单。

“李碧珠给他的，宋乔在怀疑上了华飞扬的病和海螺有关系后，差点就要直接去医院找李碧珠对峙，还是我拉住了她，所以请您务必早些给我个回复，我们也好应对一二。”

常言道人活一口气，其实这话在她们行内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这口气指的就是生气，万事万物，能活着全依靠一口生气，因为生气有限，所以人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华飞扬华发早生，忽现老态，就是生气被人忽然抽走的缘故。

沈遐龄忽然对李碧珠好奇起来，想迫不及待的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给柳云顾发了个消息后，就随施柔去了医院。

06

“自从你来到他的身边，他就一日变得比一日奇怪，你怎敢说他今日这病，与你没关系？”刚到病房门口，沈遐龄就听到一个犀利尖锐的声音，接到施柔的电话后，宋乔越发肯定华飞扬的病就是李碧珠导致的，于是本就怒火中烧的宋乔，直接杀到了医院里，和李碧珠吵了起来。

“你就是个邪祟，是个怪我，华飞扬若有半点意外，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也不必猖狂，我已经请了高人来收你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宋巧一身黑西装，朱红色短发，一副女强人的模样，此时却双手掐腰，谩骂不停，恍若一个市井泼妇，对面的李碧珠趴在床上，紧紧握着华飞扬的手，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阿扬是我的心，我的命，他这番遭遇我只恨不得亲自替他，我又怎么会害他。”李碧珠哭的泪如雨下，仿佛一朵暴雨中颤颤巍巍的白莲花，好不令人心疼。

“你若真的为他好，就该离他远远的。”沈遐龄把玩着海螺，走进病房，饶有意味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我在你身上闻到了一…很浓的香味，这是我第三次闻到这种香味了，第一次是在蜀腴，我们曾擦肩而过，不过你并未没有留意到我，第二次就是昨晚施柔拿来的这一枚海螺，真香味这般浓郁，一定跟随在你身上很多年了吧？”

女子低眉垂首，静默不语，沈遐龄给施柔施了个眼神，让她把宋乔带了出去，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李碧珠两个人。

沈遐龄凑经女子的身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在你身上，我嗅不到丝毫的生气，你一定死了很多年了吧，全口这一口香味撑着？”

07

李碧珠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沈遐龄会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的不寻常，攸尔眼波流转，忽然笑了：“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你说的对，我的确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是在我生活的时代，我曾是长安城中最璀璨的明珠。”

李碧珠的头颅高高扬起，方才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此时此刻沈遐龄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风姿与威仪，那一种气度是深深浸透到骨子里的，就像柳云顾身上的云淡风轻，柳记中女子的柔媚入骨，看来李碧珠活着的时候，定是豪门贵族的显赫出身。

“那你究竟姓甚名谁？生活在什么年代，又为何依靠着香，苟延残喘至今？”沈遐龄也看出了李碧珠的心理，她一开始就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她的怪异，而李碧珠也并没有生气，想来并不会隐瞒自己身份。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李碧珠悠悠然唱了一遍大风歌：“我姓李名碧珠，小字央央，乃是取诗经’旗旐央央，方叔率止”之句，我生活在西汉武帝时期，我的祖先，是春秋战国时期赫赫有名的武将华元，我的曾祖，曾跟着汉高祖一路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而我的外祖父，则是大名鼎鼎的飞将军李广。”

李碧珠的母亲是李广的幺女，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后来被嫁给了门当户对的华家，只是新婚不久，夫君就战死沙场，于是李广遂将女儿接回来家，此时李氏早已身怀有孕，为了给自己的夫婿留下血脉，李氏拒绝了家人再嫁的建议，在娘家生下了李碧珠。

李广的孙辈中，只有李碧珠一个外孙女，索性就让李碧珠从了李姓，载入族谱，李碧珠长于将门，明光灼灼，英姿飒爽，耍得一手好鞭子，待到成年，早已名动长安，而武帝刘彻，自小跟随李广学习骑射之术，与李碧珠也甚是熟悉，二人青梅竹马，郎情妾意。

07

“虽然王太后早已为阿彻定下了馆陶公主之女，可是阿彻承诺，待他坐稳帝位，就会山河为聘，娶我为妻，什么金屋藏娇，什么郎才女貌，陈家女那般娇蛮无礼的性子，怎么会真的得阿彻喜欢，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阿彻大权在握，要来聘我为后，可我没想到馆陶公主会出那样的下作之策。”

对于陈皇后而言，后宫佳丽三千，都不如李碧珠一人可怕，彼时窦太后已死，馆陶公主不过是徒有虚名，并无实权，陈皇后在后宫中可谓是独木难支，若是出身高贵，又和武帝有青梅竹马的李碧珠真正进宫了，她就真的必输无疑了。

陈皇后找到了母亲馆陶公主，馆陶公主花费了重金，买通了李碧珠身边的侍女，给李碧珠的饭菜中下了毒药，就在汉武帝派遣使者前往离家提亲的当日，李家挂出了白幡，正值妙龄的李碧珠就此香消玉殒。

“大家都劝阿彻，让我入土为安，可是他却不相信我会就此死去，后来董仲舒举荐了术士李少君，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籍贯、平生经历，但是据说他曾从安期先生那里习得仙术，懂得祭祀灶神求福、种谷得金、长生不老，能驱鬼神，用药物，让人返老还童，阿彻要李少君复活我，李少君却表示，就算是安期先生再现，也无法让我死而复生。”

李少君手里有香丸一粒，据传是某一高士赠与安期先生的师父河上公的，代代相传，到了李少君手里，能让活人长生不死，死人百年后死而复生，被武帝诚意所打动李少君将香丸随李碧珠下葬，武帝还让李少君帮他和李碧珠缔结了生死契。

生死契，一方生，一方死，生当长相思，死当复归来，缔结生死契的男女，纵然轮回转世，也会重新相聚，李碧珠五百年后死而复生，破土而出，重新找到了转世的刘彻再续前缘，刘彻会老，会死，会不断轮回转世，所以李碧珠只能不停的重新认识他，找到他。

竟还有这样一番缘故，沈遐龄正如听传奇一般，听得津津有味，李碧珠却忽然一个转身，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在了沈遐龄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事你也知道了，情你也了解了，你既然敢来，定然是有把握救活他，你若救不活阿扬，我定要你陪葬！”

“你若想让你的情郎死快点，就尽管割下去。”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柳云顾终于姗姗来迟。

08

“你怎么才来！”

这话刚说出口，沈遐龄就惊呆了，她怎么会对柳云顾说出这样的话，柳云顾却依旧是一片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漠的扫了李碧珠一眼，仿佛再看一只蝼蚁，随手拿起床头柜的一杯水，冲李碧珠泼过去，水珠尽数化为针芒，扎进李碧珠的身体里，李碧珠哀嚎一声，松开沈遐龄，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竟连一个死人都能挟持你，你可真有本事。”柳云顾虽然说的刻薄，可还是上前，将沈遐龄扶了起来。

“你是谁？”

“来救你情郎的人，”柳云顾淡漠的打量着李碧珠：“你可真是贪婪，长生不死活到了现在，同心上人生生世世相伴了那么多年，还不满足，可你有没有想过，任何不可思议的福分，都不是白白得来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管他什么代价，我就是要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两千多年前，我已经失去过他了，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生生世世，我都要是他的妻子，都要随他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这一世他华发早生，命不久矣，这就是说明，是天意要分开，就连上天都看不过了，你还何必执拗，苦苦纠缠至此呢，不过我既然敢放话说救他，就自然是有手段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只是这代价得看你们愿不愿意付了。”柳云顾说完，取出一只沙漏放在床头柜上，沈遐龄认得这只沙漏，它之前一直被摆在柳云顾的茶室里，有着定格时间的功效。

时间被瞬间定格，唯有屋内的三人不受影响，柳云顾走上前，淡漠的卡住华飞扬的脖子，强迫他张开嘴唇，然后往他口中塞了一粒药丸，须臾后华飞扬醒来，如好奇宝宝般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李碧珠上前三言两语解释完了前因后果，当然关于他们前世的纠葛李碧珠自然是没有说的，毕竟这种种前尘往事在对于普通人来说，都太过不可思议。

“我能许你们一个白头偕老，而代价就是他的一缕命魂，这只沙漏能定格一刻钟的时间，所以你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同意。”华飞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世间神神叨叨的东西太多，神鬼莫测的手段也太多，他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穷极毕生，他只想和李碧珠长相思守，就好像是他们早已前世相识。

09

华飞扬被抽走的那缕命魂，主掌气运，气运少了，只怕以后他的星途堪忧，原本可以大红大紫，到最后只会是半红不紫，出院后的华飞扬不顾宋乔的劝阻，很快宣布了自己恋爱的消息，随之而来的就是结婚的消息，公司恼怒于他的肆意妄为，大量广告影视资源自此流失，粉丝迁怒于李碧珠，各种谩骂，华飞扬为了保护自己妻子，不惜与各路亲妈粉对撕，路人缘失了大半，一夜之间，华飞扬从炙手可热的小鲜肉成为了三线明星。

别人都说他是作死，但是每天在社交媒体上晒娇妻撒狗粮的华飞扬却毫不在意，一副有妻万事足的样子。

沈遐龄一直没放下这件事，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若李碧珠和华飞扬在一起，真是天理不容，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该在一起的啊，而且就柳云顾那样看似平和，实则桀骜不驯的性子，如何会理会什么天意，这世间再没有比剥夺人命魂更伤天害理的事了，柳云顾说的代价，倒更像是李碧珠为长生付出的代价。

“李碧珠服下那粒香丸究竟是什么，为何能会有那样不可思议的神效？”沈遐龄问柳云顾，李少君也好，河上公也罢，都是修道之人，都在为长生不死而汲汲钻研，若是那粒香丸真的毫无副作用，他们为何不自己用呢？

她看过李碧珠的灵魂，李碧珠的灵魂空无一物，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李碧珠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以一副躯壳的形式重新归来。

“古书里曾称它为千寿香，不过也有人叫它夺命香，服下夺命香的人所延续的寿命，都是来自于她后世的族人血亲，正常情况下是每个亲人的寿命会被剥夺二十年，不过如果此人和亲人朝夕相处，就会剥夺的更厉害，修道之人无尘世牵绊，自然是没办法使用夺命香。”柳云顾刚刚料理完了手头的事，心情正好，难得有兴趣解答沈遐龄的疑惑。

沈遐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恍惚之间，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真相，李碧珠是随母亲姓的，他的父亲好像是姓华，莫不是……

“嗯，正和你所猜测的一样，华飞扬是李碧珠堂哥的三百四十八代孙，算下来，李碧珠算是华飞扬的三百四十八辈老祖宗。”

沈遐龄久久沉寂的心，再次泛起波澜，是不是说，只要有了夺命香，有了血脉亲人，就能让死去的人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