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三章

浅菊花开,蝶儿妩媚地微笑着,花丛里,香馥幽然。一只情蝶在这凌晨,终于下定决心向雌蝶表达情意,可是他讷讷着,终究说不出话来。却是雌蝶赌气地不看他,可是她的小手已轻轻搭在情蝶的翅膀上。情蝶幸福地就要飞起来,当下紧抓着雌蝶的手不放了。

而在这凌晨的旖旎场景里,萧吟和正躺在床上运转真元,忽听得门声响动,细听下觉得对方脚步十分轻盈、熟悉,知道是小公主,心下恍然,当下便装出沉睡之相。

此时他已十七岁,剑眉朗目,一袭普通的睡衣,却有一种飘然而飞的味道。他的神情倦懒,嘴角带着一丝云淡风清的笑意,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恬淡了下来。此刻的他,已在无形里,能让自己的音之圣体引导周围的环境了。

那少女走得近身,端得美极;有诗可形容:“云落燕去,月明花香。香腰眸深,婷步唇暖。”她柔雅地走入房间,美眸流动,先小心翼翼地轻轻踫了萧吟和的手,发现萧吟和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对门外轻声说:“你们都进来吧。”

却是伴随着莺声燕语,几个女子抢进房间。原先那个少女低声说:“轻点。”她轻声柔语,然后轻轻在萧吟和的胸前一点,说:“这是晕穴,让你全身动弹不得。”言语里颇为得意。

其他女子里有人噗哧笑了出来,说:“小公主你每天早上总要拿小和开涮,他醒来后自然要拿你好好算帐。”

“他敢。”小公主吐了吐舌头。她大概十五六岁,长得异常清秀,声音甜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素雅的气息。她轻声说:“今天我们在小和脸上画兰花好不好?”

“好呢。”几个女孩都甜甜笑着,说,“只怪他睡得太沉,每天都受到我们捉弄,还不知觉。”

萧吟和早在小公主点穴前,用皇甫世家的移穴大q法改变了位置。此刻他暗暗好笑,也不动声色。这小公主平时虽然贪玩,常捉弄他,可是事后必然会向他讨好,平时有珍贵的东西,必然和他一起分享。两人一起也经常谈论诗词,谈到妙处,相视而笑,觉得无比的乐趣。他玩心未泯,自然任由小公主捉弄。

小公主取来笔墨,小手先在萧吟和脸上轻轻抚摸,萧吟和虽然戴着面具,可是仍然能感觉到那手的轻柔。小公主轻轻在萧吟和面上画着,一面轻轻说着:“横眉袅娜碧峰楮,酥手轻描红颜心。”她说完后,忽然甜甜一笑。

其他一个宫女则笑着说:“只怕不妥,这首可是丈夫为妻子描眉的诗歌呢。”

小公主嘟着小嘴说:“我不管。”可是她心里却微微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起了一片红晕。她怕别人注意,连忙低下头去磨墨。

那几个宫女中有人浅笑着说:“小公主,今天还依旧为你的小和做莲子粥吗?”

“每天都换一样,免得他不喜欢。”小公主忽然回过神来,嗔道:“什么我的小和呀。”她白了那宫女一眼。

那宫女见到她嘴角还带着笑,自然知道她没有真生气,便说:“那小公主想让小和吃什么呢?”

小公主放下笔,掰着指头数着:“五、六……九天,嗯,今天弄九宝香粥。”她回头对萧吟和甜甜一笑,说:“便宜你了,每天都为你准备你喜欢吃的。”然后自言自语,“我的这番好心,画你一朵兰花就彼此不亏欠了。”

萧吟和心下一甜。刚才他听得小公主吟诗,自己心中接了下去:一去千里眉消瘦,夜盼君来风铃听。这首是南宫吟的“风铃思”,写的是南宫吟和楚离儿之间的闺房之乐以及相思之深。闺房之乐——萧吟和心里猛地一跳,再听到小公主说出关心他的话,感觉到无限的暖意。

这时小公主已拿起笔在他脸上画着,他只觉得这一刻温馨之极。那小公主画的快,在他脸上画完后,长吁一口气,说:“今天我画的最好了,娘看得一定会赞赏的。”原来小公主平时虽然文静,可是唯独会捉弄一下萧吟和,一开始城主也责怪小公主几句,见到萧吟和并没有生气,当他们小孩子玩耍,久了也便习惯了。

那些宫女看到那兰花,画得极为清秀,可是印在萧吟和的脸上,就显得格外奇怪,都掩嘴而笑,想着萧吟和醒来后看到镜子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那小公主完成了这副得意之作,当下情绪高昂,便说:“平时小和老调戏我,今天我不如在他的另一边脸上画一只乌龟。这样可真是奇闻大观了。”

那些宫女听了笑得弯了腰。萧吟和心下知道不妙,要知道小公主所用的墨汁是特制的,每次都在中午才给他稀释的药物,若是脸上多了一只乌龟,可不知道增添多少笑料。当下轻轻翻了身子,含糊地说:“我哪里调戏你了?”

那小公主吃了一惊,差点喊起来,但是却发现萧吟和不再有动作,猜得他说的是梦话,心下方定,然后点了一下萧吟和的额头,说:“你上个月不是说以后娶老婆可要注意,千万不能娶霸王龙,那是什么意思?”

萧吟和心下一惊,想不到那天随便说的一句话,小公主竟记忆在心,而那天正值小公主朝他发火,当下他索性支吾了一下,装成沉沉睡去。

那小公主刚才脱口而出,猛得脸上飞起红晕,一时娇羞不可方物。她回头连忙对那些强忍笑容的宫女大声说:“你们快去准备早餐!”

那些宫女憋足劲忍住笑容,显得异常辛苦,当下像是奉了圣旨一般走开,一直出了庭院,遥遥地传来那些宫女的笑声。小公主面红耳赤,指着萧吟和说:“都是你,你这个大坏蛋,害的我被她们笑。”

萧吟和心说:这可不干我的事。

那小公主又说:“我今天非要画乌龟不可,而且中午还不给你药物。”

萧吟和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含糊地说:“香儿。”

圣女天城都以龙为姓,那小公主排行第三,名龙香儿。她乍听萧吟和呼唤她,当下应声说:“嗯。”

萧吟和便说:“其实我平时对你……”

龙香儿轻声说:“你怎地?”

萧吟和说:“我对你是欢喜的很。”

龙香儿那红晕未去,又一波红晕起。她娇羞地说:“是吗?”她一生中只见过萧吟和一个男子,两人青梅竹马,这些日子她渐渐开始发育,已感觉到和萧吟和身体的不一样。而平时总喜欢和萧吟和在一起才特别开心。她天性聪颖,想得平时也只在他脸上画画,便琢磨出来一个原因,似乎是想用这般法子来和他多接近。这一念起,她心就跳个不停。

而此刻听得萧吟和第一次说他喜欢自己,只觉得心都快弹出来一般,连手都颤抖起来。

此刻萧吟和继续说:“如果你不要在我脸上画画,那该多好?”

龙香儿脸红到脖子根去,心说:原来他不喜欢我在他脸上画画,那我以后决计不再画了。

她等了半天,发现萧吟和不再说话,算了一下时间,约莫那些宫女也做好了早餐,猛地在萧吟和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慌乱跑开。

萧吟和全身一震,感觉到一阵奇怪的晕眩,脸烧得厉害,他听得龙香儿的脚步声离去,睁开眼楮,忽然感觉一阵甜蜜。

那小公主慌不择路地跑出房间,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跳个不停,特别跑到花坛边装作赏花的样子。此刻那花朵开得灿烂夺目,却全然没有进入她眼帘。她心里期盼着那些宫女能马上拿粥过来,可是又期盼她们永远都不过来,这种矛盾的心让她向来清醒的头脑一片混乱。

那些宫女姗姗来迟,小公主用花瓣上的露水抹了抹脸,觉得脸不再热了,这才进了房间。她想把萧吟和脸上的兰花去除,可是又怕那些宫女疑惑,发现她的异样,只好和往常一样拍醒萧吟和的穴道。

萧吟和装作大觉醒来,然后笑笑,早有宫女端来脸盆,他朝水里一看,然后莞尔一笑,说:“香儿画兰花的技巧又有所提高呢。”

龙香儿甜甜一笑:“本来我还要画个大乌龟呢。”她忽然想起萧吟和曾经说过不喜欢她画画,心下打了一个突兀。

萧吟和刚才被龙香儿亲了一口,此刻心里有莫名的欢喜,便微笑不语。

龙香儿拿起水里的毛巾,偷偷在里面放入药物,然后去擦萧吟和的脸。萧吟和还是第一次被香儿亲自服侍,当下手忙脚乱地说:“我自己来。”

龙香儿噗哧一笑,待萧吟和擦去了脸上的兰花,两人一起走到餐桌边。几个宫女都站在他们后面。

萧吟和吃了一口九宝香粥,便说:“好香呢,今天是玉儿姐姐弄的吗?”他回头去看后面的宫女,然后说:“谢谢玉儿姐姐呢。”

那龙香儿没来由一阵不舒服,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说:“今天粥不好吃。”

看到龙香儿很少这么发脾气,后面几个宫女都慌了,一个青衣的女孩忙说:“小公主不喜欢,奴婢马上去重新弄。”

萧吟和忽然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踢龙香儿的腿,然后故意用右手放在额头轻轻抚摸。龙香儿正疑惑,猛地想到正是刚才吻他的地方,再看到萧吟和向她眨眼,她脸顿时又红了。低下头,轻声说:“你……”难道他刚才什么都知道?

萧吟和便说:“香儿,粥很好吃呢,一起吃吧。”他把自己的碗推了过来。

龙香儿接过碗,吃了一口,抬头看到萧吟和正微笑地看着她,她头便再也不敢抬起。用最快的速度把粥吃完,站起转身就跑开了。直到跑出很远,忽然传来她甜柔欢快的笑声。

吃过早餐,萧吟和走出房间,穿过庭院小径,周围万花绽放,璀璨无比。那地面上有一层玉般的光洁,为魔法装饰过。若是一般人忽然到了此地,以为是天堂也未必。而每一个庭院口都有一个宫女站着。那些宫女或清秀,或漂亮,或有一种高雅的气质。萧吟和与这些宫女都非常熟,一路上“芳姐”“月姐”叫个不停,那些宫女都向他莞尔一笑。

他快接近正大厅之时,忽然听得城里警声大作。圣女天城特殊的传召方式告诉他圣女天城正在受到外界的攻击。

萧吟和一时惊诧不已,圣女天城乃四大神秘地之一,外界根本无从发现,何来进攻。他当下展开南宫世家的特殊飞行之术凌空虚,不需用魔法便可以原地飞起一丈,当下萧吟和闪电般向城门飞去。他飞行的速度丝毫不亚于风系飞行术,不到半盏茶时间,已到了城门。

向外一看,萧吟和吃了一惊。却原来是城外有无数的骷髅向城门移动上来。山坡虽陡,却无法遏制骷髅的人海战术。那数万骷髅相互交叠而上,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那些守城的侍女鲜有看过如此阵仗,不由大惊失色。城上正中有一个橙黄色仙衣的女郎,正是城主龙凝岚。她忽然回眸一笑,看了萧吟和一眼说:“怎么香儿今天没在你脸上画画?”

萧吟和看到她面对这种情况仍有心思说笑,一面佩服她的气度,同时也知道这些骷髅全然不放在她的眼里。心里方定,束手站在她身后。

龙凝岚那一笑,如海棠花开一般,看的萧吟和心头一震。但是这些日子来,他几乎修炼成淡若无波,是以脸上表情悠然。

龙凝岚知道自己那一笑的魅力,瞧见萧吟和并不动容,心下便暗暗赞许。此刻她忽然右手食指画圈,头上忽然出现一道彩虹,从圈里破空而去。几乎同时,整个圣女天城城堡忽然散发出强烈的紫光光环,那无数骷髅被光环扫中,都歪歪斜斜地向下倒去。

然后龙凝岚娇媚一笑,说:“是海云国的老朋友吗?”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萧吟和知道海云国也是四大神秘地之一,这才恍然。海云国和圣女天城向来交恶,每数年都会来大举进犯,这次居然用了暗系魔法。

那些骷髅密密麻麻挤在山腰,那圣女天城发出紫色光辉,让它们难以愈雷池一步。龙凝岚含笑着说:“这光系魔法可以维持七七四十九天,我倒看你如何对付圣女天城。”她说话的时候,不单是眼波在笑,甚至是腰肢、双手都在浅笑。

萧吟和在她身后,仍感觉强烈的魅力袭来。

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圣女天城不过尔尔。”

随后:“借暗系使者的力量,把骷髅作为祭礼,送入死亡神殿,让圣光成为复活媒介,起,死灵法师!”

那些骷髅就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许多面目狰狞的死灵法师,凌空飞起,慢慢向圣女天城逼进。

圣女天城上的侍女们身穿轻型盔甲,显得婀娜多姿。她们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无论做任何动作,都显得极其曼妙。此刻那些侍女一起挥手,上百道红光挥舞而出,重重击在那些死灵法师身上。

猛地,那些死灵法师忽然炸开,然后一阵阵烟雾弥漫了整个圣女天城上空。

龙晓晓面色冰寒,说:“是阴云烟雾。”

这阴云烟雾所到之处,会长时间陷入黑暗之中。即使施展光系,如果没有击伤施法之人,也无法驱散它,在黑暗里,最多只能看清五米内距离。

就在此刻,忽然间听到一个娇媚而短促的声音“呀”,一个绿衣少女凭空出现在龙凝岚面前。她向龙凝岚甜甜一笑,说:“是城主姐姐吗?”

龙凝岚向后退了一步,柔声说:“小妹妹,这圣女天城有结界,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绿衣少女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呢,老伯伯告诉我,要我到这里给姐姐一封信。”

旁边一位紫衣侍女龙晓晓冷哼一声,说:“能进入圣女天城,想必武技已修炼到顶尖。”她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已经准备施展全力一击。她是龙凝岚的贴身侍卫,修为极其高强。

绿衣少女连忙摆手,说:“姐姐,我真的不是坏人呢。”她被龙晓晓气机锁住,一副全身动弹不得的样子。而她声音如泣似诉,竟让萧吟和心里起了怜悯之心。

龙晓晓却不为之所动。那绿衣少女感觉到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她觉得越来越窒息,忽然眼眶发红,对龙凝岚说:“姐姐……”话没说完,眼里已露出无限惊惧和哀怨来。

龙凝岚柔柔一笑,说:“晓晓,擒贼先擒王,你去废了那个暗系法师吧。”

龙晓晓发现那绿衣少女在她气机锁定下无法动弹,知道对方武功不高,心下大定,应了一声,人破空飞去。

绿衣少女松了一口气,说:“刚才那位姐姐只是闭上眼,就能让我无法动弹,真是好厉害呢。”

龙凝岚此刻已相信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正也因为这样,她才能不受结界的影响被传送到此,便走上前去,要去握那绿衣女孩的手。

就在此刻,忽然传来萧吟和一声厉喝:“城主小心。”已经抢在龙凝岚面前,向绿衣少女扑去。

那绿衣少女面色一变,双手一晃,忽然丝丝作响,猛地风声大盛,就在瞬间狂风卷起,沙土飞扬,向龙凝岚扑去。萧吟和首当其冲,被重重击飞。幸好绿衣少女意在龙凝岚,所以他只是受了一些风力的小波折,一点轻伤而已。

而龙凝岚听声知警,此刻看到那风力威力之大,心下吃了一惊。人凌空飞起,如柳絮在风里飘摇。她利用左右飘摇来卸去风力,人却丝毫没有向后退。

待那掌风已过,龙凝岚清冷一笑,说:“姑娘好演技。”就在此刻,那绿衣少女冷哼一声,忽然身如蛟龙一般旋转起来,然后人猛地扑向龙凝岚。

龙凝岚感觉到天地之间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气,眼前这少女竟然有排山夹海之力,那蛟龙般的一扑,人未到,却让她觉得窒息。她心下一惊,想到即使是三大圣龙斗士也没有这般气势,当下全力连环击出六掌,人已经凌空倒退。

可是那六掌对绿衣少女全然无用,几乎在瞬间,绿衣少女已经逼到了龙凝岚的面前。

龙凝岚心下惨笑一声,对方攻其不意,她的魔法全然没机会施展,武技的能力又相距太远——龙天大陆怎么会多了如此身手之人?

此刻,龙凝岚万念俱灰,已经不做反抗。

就在此刻,已受伤的萧吟和斜斜躺在地上,情急之下,猛地从储物戒指里闪电般抛出一物,紫光闪闪,向那绿衣少女飞去。

萧吟和功力远不及龙凝岚,此刻那物本来不会让对方有丝毫影响,可是那绿衣少女却慌忙撤身,双手紧抓那物品,人已后退七八步。

她拿住物品,却正是八年前,柳风絮从紫龙身上夺得的紫鳞,柳风絮被囚禁后无意中说起杀紫龙之事,萧吟和觉得颇为有趣,便向柳风絮要了紫鳞,柳风絮自然给他,谁想此刻竟派上了大用。

那绿衣少女拿着紫鳞,手在颤抖着,一面说:“你这是从何取得?”

萧吟和心下称奇,面上却淡淡一笑,当下不语。

那绿衣少女面色一阵犹豫,就在此刻,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惊呼,绿衣少女面色大变,脱口而出:“云郎!”人闪电般自那紫色结界里飞出,忽然摇身一变,已经化成绿龙,身长三四丈,已向发声处扑去。

萧吟和与龙凝岚当下惊骇无比,想不到对方居然是绿龙化身,而且称呼那暗系法师为云郎。萧吟和马上明白刚才对方是惊骇于紫龙的信物,心下叫声“好险”。

半刻后,却是龙晓晓慢慢飞回城头,她人刚落下,已是花容失色,吐出一口血,重重跌在地上。龙凝岚知道她必然是被那绿龙击伤勉强飞回,当下连忙用灵药让龙晓晓服下。

回到正大厅,龙凝岚查探龙晓晓伤势,发现她生机未绝,心下大定。她回头,面色古怪地问萧吟和说:“你是如何得知那个绿龙会偷袭我?”

萧吟和便说:“当时我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古怪的声音响动,她虽然没有露出杀机,可是我却觉得凭空出现这样一个少女太过匪夷所思。”

龙凝岚笑吟吟地说:“幸好你是音之圣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圣女天城则毁于一旦了。”

萧吟和说:“若非城主击伤了那个暗系法师,那个绿龙若不急着为他疗伤,恐怕圣女天城已是大劫了。”

龙凝岚叹气地说:“你判断的不错,若非晓晓没有击伤那法师,后果当真不可预料。只是龙乃是龙天大陆之神,居然为人折服,还称呼那人云郎……”

她话锋一转,说:“小和,这次该如何奖励你?”

萧吟和一怔。却是龙凝岚接下去说:“你在龙天大陆的那些高手上也学得不少武技,但是还少了一些阅历,你总该出去游历一下,经历一些实战。”

萧吟和这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这位城主,此刻他一直存在的担心一扫而空,当下便恭敬地说:“是。可是那绿龙若再来,城主该……”

龙凝岚似笑非笑地说:“你在担心我?”

萧吟和心头一震,说不出话来。龙凝岚忽然走到他旁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公主?”

萧吟和一怔,说:“我……”他被说破心事,脸上不免微红。

龙凝岚浅笑着说:“城里只有你一个男子,小公主喜欢上你也是正常的。以后你可别辜负她呢。”她忽然轻轻叹息:“时光如箭,我也都老了……”

龙凝岚虽接近四十,可是相貌却如二十余岁少女一般,她这一笑,露出无限风姿,萧吟和看了竟觉神魂颠倒,此刻看到龙凝岚流露出真情,不由说:“城主是永远年轻的呢。”

龙凝岚柔柔一笑,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令牌,说:“这是圣女天城的城主令,圣女天城有一些外城弟q子,见令如见我,你可任意吩咐她们。到时候你只消用圣女天城的特殊手势就可证实你的身份。”

萧吟和马上跪下说:“谢谢城主。”

龙凝岚双手轻拂,萧吟和便觉得膝盖被一托,根本跪不下去。

就在此刻,忽然从大厅外闯入龙香儿,她对龙凝岚说:“娘。”然后回头她看到萧吟和,便开心地去拉萧吟和的手,说:“小和,刚才她们让我捉迷藏,我躲在地洞里,她们怎么也找不到我,你说我聪明不?我们再一起去……”

“香儿别那么顽皮,小和这些天需要离城办事,所以这几天你不要欺负他。”龙凝岚含笑说。

“我哪里欺负他了?”龙香儿嘟着小嘴说,“娘,我也要出去,陪小和一起。”

“不准。”龙凝岚回头对萧吟和说:“既已有绿龙前来,我便不能离开圣女天城,你出去时多打听一些关于绿龙和紫龙的消息。”她说完后,叫了一声“菊儿。”外面走进一个侍女,龙凝岚说:“菊儿带小和去后殿看看。”

那后殿正是那些高手被囚禁之所,萧吟和还是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达到那些厢房前,他明白他每夜吹箫助他们恢复功力早被龙凝岚所知,当下也不隐瞒,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却是吟游诗人蓝桥沉吟着,良久才说:“这些年来,在你的箫声下,我们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两三成,但却再也无法越雷池一步,你也不用太顾忌我们,以你的能力,龙天大陆当为你所震动。”

柳风絮淡淡一笑,从窗口递出一瓶丹药,说:“这十颗露下庭柯俱都价值连城,你需谨慎处理。”

原来两年柳风絮已用紫龙内丹三种至宝炼成露下庭柯七七四十九颗,无论任何新伤旧创都可瞬间痊愈,也可增加强大的功力。柳风絮和众人皆服用过一颗,修为大有增加。

萧吟和也知若服用两颗以上,效果反而大减,当下把物品放入储物戒指里。

龙天大陆上,每个人自幼都和储物戒指用滴血方式结合,除非是主人受了重伤无法动弹,不然别人决计无法偷窃,而修为越高,储物戒指里可以放置的东西就最多。此刻其他人也各拿出一些宝物作为临别赠品,而其中最为珍贵的是皇甫端给的“火玉戒指”,这戒指可以让用户不惧怕普通的火系魔法,同时也能施展出低级的火系魔法,刚巧能弥补萧吟和不会魔法的一些不足。

萧吟和向众人道了谢,依依不舍。当日黄昏他整理了衣物后,便向龙凝岚辞别。龙香儿热泪盈眶,一直拉着萧吟和的手不放,萧吟和也不忍和龙香儿分手,但最终还是硬着心肠告别。

龙凝岚轻轻拍着龙香儿的头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她向萧吟和颔首说:“在外面可自便行事。”她双手轻招,业已让圣女天城的结界开了一个缺口。

萧吟和握着胸前的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和”字,这正是流浪在外的他唯一可以寻找他身世的物品。他向龙凝岚拜了三拜,展开“凌空虚”身法,从缺口处跃出圣女天城。

下得山来,萧吟和回头凝视那云烟深处的圣女天城一眼,便一个纵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