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莉莉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因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在别的应届毕业生还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上被挤得焦头烂额时，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时尚品牌的专职模特。穿着漂亮衣服摆几个造型，就能月入过万。

她的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挑来挑去，挑得眼花缭乱，却至今没有一个固定的约会对象。她在观望，待价而沽，毕竟自身条件也不错，如果随便找个人托付终身，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和时尚有关的事业，跟上层名流社会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久了，文莉莉也算对此轻车熟路。不过今晚和公司姐妹们一起参加的这场游艇派对，是本市十分有名的名流交际盛宴，她第一次被邀请参加。

一番觥筹交错后，身边的姐妹们已经放下了所有矜持，和那些最是擅长猎艳的富豪公子们打成了一片。

文莉莉如今已是一个情场老手，有的是办法让男人抓心挠肝，又不被占便宜。在这种场面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矜持，反而越能显得特立独行，被身边这些真正的富豪看上。

她独自一人端了一杯酒，轻靠船栏看向远方，把注意力放在了夜晚的海面。

文莉莉无疑有着极强的自信，她特意穿了一件淡蓝色低胸晚礼服，高开叉又露背，曲线玲珑的身材一览无余。仅是那若隐若现的腰窝，以及优雅的后背轮廓线就足以令人浮想联翩，还愁钓不到有钱人？

她这一年算是彻底明白了，男人嘴上说着海誓山盟的爱，实际上看中的还是她年轻貌美，等真正滚上了床单，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兴趣。

而且漂亮女人总有一天也会变老，会失去吸引异性的所有资本，那么何不在最美丽的年纪，找机会嫁一个一辈子不愁吃穿的有钱人。即便拥抱不了爱情，至少还可以拥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法过上的生活。

嫁入豪门成了文莉莉现在唯一的梦想，而她的工作无疑给她带来了近水楼台的便利。比如现在在这艘游艇上的所谓名流，其实大多都是年轻豪门公子哥，身价不菲。

不过他们有钱却也花心，一夜风流可不是文莉莉想要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她就要成为豪门太太。

文莉莉的姿色并不输给在场任何一个女人，她的优雅与矜持也不是矫揉造作，很快就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这场盛宴的发起人，游艇的主人李思颖很快出现在文莉莉面前。

有意思的是，李思颖也是通过豪门夜宴从灰姑娘一跃成为阔太太的，如今又成了许多喜欢到处寻欢的有钱男士和希望跻身上流社会的漂亮姑娘之间牵线搭桥的中介人。说难听了，也就是拉皮条的妈妈桑。

李思颖身边有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绅士，和这场毫无矜持可言的疯狂派对格格不入，巧的是他那一身蓝色西装和文莉莉身上的晚礼服十分搭。

游艇主人笑着给文莉莉介绍道：“莉莉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昌新明先生，昌氏集团董事长。作为本市最年轻有为的豪门继承人，这个人啊可没意思啦，竟然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面，好不容易被我请出来一回，现在就要走。你帮姐姐一个忙，陪昌先生再喝喝酒聊聊天，可要用心哦！”

李思颖悄悄眨眼离去，妩媚天然，文莉莉明白她的用心，但也没有立刻表现得很殷勤，只是俏皮歪头一笑，伸手说道：“你好，我叫文莉莉。”

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玩清纯玩得不让人觉得作，但文莉莉小小卖萌在优雅和清纯之间过度得十分清新自然，立马将身边那些笑容夸张的姐妹比了下去。

对面昌新明很有风度地伸手握住文莉莉娇嫩手掌，轻轻一握随即松开，眼光也始终有礼貌地落在文莉莉脸上，而不是她锁骨以下呼之欲出的饱满风景。

他开口回应文莉莉，声音很有磁性，“昌新明，李姐说笑了，其实我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喜欢胡闹。”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噪杂人群，宽大的游艇舱室里，有几个玩疯了的公子哥打开香槟摇晃着喷向舞动的人群，好几个美女干脆褪去衣衫，只穿着比基尼，随着爆炸的音浪和各种男人贴面热舞。

至于角落里那些不可描述的香艳场景，简直不堪入目，这哪还是名流宴会。

昌新明扶额摇头，笑容十分尴尬，文莉莉眼神明显炙热几分，总算有了要出手的觉悟。眼前的男人有钱是肯定的，而且比起其他男人，可能要靠谱许多。不管这是不是他撩妹的惯用伎俩，文莉莉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既然昌董不喜欢待在这，那我们去别的地方聊一聊，怎么样？”

昌新明笑着问道：“你喜欢兜风吗？”

文莉莉被这一问弄得很被动，她不是个保守的女人，但她也不算如何放浪形骸，开车兜风，然后会怎样，她心里能没有底？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又马上拒绝人家吧。

见文莉莉有些犹豫，昌新明善解人意道：“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开车走走聊聊。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文莉莉见状，只能心一横，跟眼前这个才刚刚认识的男人走下了游艇，走一步看一步吧。

游艇会所停车场，昌新明开出来一辆蓝宝石般耀眼的超级跑车，载着文莉莉沿着海滨大道开回了市区。

让文莉莉感到意外的是，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唯独没有提及关于滚床单的任何字眼，昌新明最后还友好地送她回家，自始至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文莉莉回家后躺在床上细想，这个分外年轻的上市集团董事长不仅健谈又风趣幽默，好像和外表看去的那样很绅士。难道自己这次真的交了好运，有机会离豪门太太那个位置更近一步？

就在文莉莉一个人躺床上暗自欣喜的时候，离开的昌新明打出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声音迷人，是李思颖。

“喂，昌董事长，我给你物色的人怎么样？”

“还不错，不过她暂时吃不到嘴，而今晚我就得要人陪。李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杯酒？”

“哈哈哈，平时怎么都请不动昌董大驾，还以为你吃素呐。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电话那头传来娇媚笑声，昌新明口干舌燥，不住地吞咽口水，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怎么样，李姐愿不愿意屈尊陪小弟一晚？”

“你可是大客户，姐姐我就破例一次好了，你来接我吧……”

作为年过三十的成熟女人，李思颖嫁入豪门后养出来的少妇风姿，是文莉莉她们难以企及的。不过她背着丈夫和好几个男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则是天性使然。

和昌新明这种年轻的钻石王老五滚床单，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只是昌新明带李思颖苟合的地方，有点太匪夷所思了。虽然这块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地块早就被昌氏集团买下，不过由于规划问题，迟迟没有动工，原来的居民全部迁走以后，这里宛如鬼城，大晚上的尤其渗人。

不过昌新明热情如火的一通热吻，早就融化了李思颖的身心，而且她也算见识过男人们花样百出的寻刺激方式，来这种地方滚床单可算相当别出心裁。

两人拥吻着走进一栋旧楼，昌新明把身材依旧火辣的李思颖扑倒在原来屋主留下的旧沙发上，厚厚的尘埃也被扑起。

他不顾被呛到的李思颖，嘴唇滑下她的脖子，越是疯狂地往下亲吻，李思颖笑得越厉害。她轻轻拍打着正在她身上探索的男人，调笑道：“没看出来，昌董原来是个中高手，先前倒是深藏不露啊。”

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的李思颖此时才睁开了眼，却看到了这辈子最为骇人的画面，她头顶的天花板上居然吊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

应该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皮包骨头，全身裸露，发丝杂乱粘连在脸颊周围，那双空洞的眼眶好巧不巧正对着李思颖。光线昏暗的屋内原本就阴森恐怖，更何况那具尸体好像还在冲她笑。

李思颖下意识尖叫了出来，她用力推搡着昌新明，惊慌失措道：“昌……昌董，这里……有个……死人……”

昌新明凑近了李思颖的俏脸，皮笑肉不笑，显得十分狰狞，“别慌，很快你就会和她们作伴了。”

李思颖意识到不对，瞳孔骤然放大，想要挣扎却被昌新明死死按住。她大声尖叫救命，可这周围连个流浪汉都没有，没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昌新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奇怪笑声，嘴角露出宛如吸血鬼一般的尖牙，一口咬在李思颖脖子上。

风从破烂的窗户吹进屋内，已经喊不出任何言语的李思颖浑身痉挛，临死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那具尸体被风吹动摇摇晃晃，然后撞到了另一具尸体。就像被风拨动的风铃，屋子里更多的尸体跟着摇晃起来……

2

梁小曼今天总算能安安稳稳休个假，刑侦队长黎延东保证就是天大的案子也绝不打扰她，于是她约上了老同学赵蕊一起逛街。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逛完街喝一杯咖啡，梁小曼的确很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不过赵蕊的八卦心态，很是让她头疼。

“哎，秦枫到底出于什么原因不辞而别离开你，你有没有问过他？”

鉴于赵蕊是个心理医生，梁小曼老实交待道：“没有，哪有时间啊，这么多年我也是才见过他。哎呀我的赵大医生，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全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赵蕊笑眯眯看着口是心非的梁小曼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你现在越是和秦枫针锋相对，就表示你越在乎。小曼，你当年为了他可是差点自杀，就不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告而别，如今又为什么出现？”

梁小曼满不在乎摆摆手，“哎呀，不问了不问了，他刚来那会，我差点没忍住要揍他一顿解气。可你看过了才一个多月，我就没感觉了。以后各过各的，我才不在乎他为什么放弃了如此优秀的我。”

梁小曼正在说着，赵蕊突然坐直了挥手喊道：“哎！秦枫，你怎么来了？”

背对咖啡馆大门的梁大小姐一口咖啡差点没吐出来，慌慌张张地咽下去后，左顾右盼，那表情，精彩至极。

可当她看到对面赵蕊不厚道地捂着肚子大笑，就知道上当了，“好你个赵蕊，竟敢戏弄我。”

两人嬉笑扭打在了一起，等双方都精疲力尽，赵蕊一脸正经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你看，我只随便说了秦枫这个名字，你就不淡定了，还说不是口是心非。”

梁小曼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淡蓝色的天花板不说话。她不是不想问，但实在是怕那个人说出的答案会再一次击碎她好不容易补好的心。

正在这时，梁小曼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赵蕊拿起一看，递给她道：“你前前男友的来电。”

现在听到秦枫这个名字，梁小曼已经由多年以后再见时的愤怒变成此刻的心慌意乱，她猛地坐起接过，却连手机都拿反了。

等梁小曼嗯嗯啊啊接完电话，赵蕊看着她摇头笑而不语，没想到还处在懵圈状态的女警花瞬间抓狂起来，“姓秦的，本姑娘还在休假啊！啊啊啊……”

冬阳市城东旧城改造区，尽管极不情愿，梁小曼还是尽快赶到了凶案现场，饶是见惯了各种血腥案发现场的她，依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这个早就人去楼空的老旧别墅楼里，一楼玄关后的客厅天花板上，脖套绳索吊着十一具赤裸的女尸。

所有尸体都还算比较完整，仅用肉眼都可以判断出死亡时间不一，因为风化作用，尸身干瘪，已经开始呈现出木乃伊状。

唯有离玄关最近的那具女尸，艳丽性感，并未产生任何尸变，应该死亡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迎面而来的风带来一阵奇异的香味，竟是这些尸体身上散发出的。梁小曼下意识想走近一点，却被秦枫拦住了，她撇过头看着他，一脸疑惑，“怎么了？”

秦枫看着地面说道：“报案的是一伙来老城区探秘的学生，他们在这里发现一屋的尸体，就吓得只顾在外面吐。现在鉴证科的同事还在赶来的路上，等他们到了再一起取证。”

梁小曼此时才注意到屋子里布满灰尘，显然自屋主搬迁后，至少最近一年之内没有任何人闯入的痕迹。但要在这光秃秃的天花板上固定绳子并且吊上这些死人，怎么可能会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梁小曼不得不站在玄关处，抬头仔细观察着晃来晃去的女尸，脸上渐渐布满阴霾，“从最近的尸体上看，死者身上没有很明显的伤痕，而且也不像是被吊死或者勒死，脖子上的勒痕应该是死后造成的。

“事实上，凶手可以用任何方法破坏现场痕迹，扰乱警方视线，但是能让现场保持尘封状态，比密室杀人还诡异，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秦枫亦是表情凝重，因为如果造成这种情况不是人类所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凶手是怨灵。

但到目前为止，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怨灵留下的特殊痕迹。

鉴证科刑警很快到来，在外围取证一圈后，梁小曼和秦枫踏进大厅，拍照结束后，开始解开绳索放下女尸。

“这些绳结打得很专业。”秦枫看了所有女尸一遍，暂时毫无头绪，唯有这个细节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受害者死亡时间在午夜至今日凌晨三点左右，脖子上除了死后勒痕，后颈还有新鲜的未知咬痕。从死者妆容和身上的香水味判断，应该是个比较有品味的有钱女人。”

梁小曼不理会秦枫的走近，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那具最为完好的女尸，看到死者未曾瞑目的双眼，顺手覆盖替她闭眼，没想到刚刚闭合的双眼又睁开瞪得溜圆。

梁小曼感到很意外，凑近了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喂，死者的眼睛里被放了东西。”

原本走过来准备对比绳结的秦枫赶紧凑过来，在梁小曼手里接过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女尸右眼夹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东西，一枚古铜钱。

“这啥情况？”在一旁帮忙的周自省也凑了过来，看着那枚沾满粘液的铜钱，好奇问道。

“西方有人死后以钱币遮盖眼睛下葬的习惯，据说是给死人用来贿赂地狱接引者的，具体风俗还有很多种说法。不过在东方尤其是我们国家，还真是少见。”秦枫把那枚铜钱装入物证袋，然后又在女尸左眼取出另一枚铜钱，递给了周自省。

周自省接过物证却不明所以，挠着脑袋问道：“啥意思？”

秦枫解释道：“去市考古中心找专家鉴定，看这钱币什么时代的，能不能找到某些联系。”

周自省恍然大悟，赶紧驱车离去。

秦枫看向梁小曼，然后指着一边吊女尸的绳子说道：“那些绳结不仅打得很专业，而且手法各有不同，我怀疑可能凶手在举行什么仪式，劫财的可能性很低。有可能死者身份出来后，会有一个清晰点的脉络，至于凶手如何做到不露痕迹，暂时不用去考虑，你回去专心做尸检。”

秦枫吩咐完以后单独离去，梁小曼指挥同事小心装好尸体，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秦枫你个混蛋，竟敢驱使起我来了……”

3

第二天一早的例行碰头会，刑侦九处在将案件进展情况汇报，周自省首先拿出了那两枚古铜钱的鉴定报告，“这两枚铜钱年代不一，不过距离现在不足四百年，而且不算很珍稀，在古玩市场上价值不高，任何人都能买到。”

黎延东点点头，看向既当法医又做刑侦的梁小曼。

“尸检没有什么进展，有几个死者死亡时间超过半年，无法判断具体死因。不过连同最近死亡的几个，也检查不出外因致死的证据。前天凌晨那个死者死前有性行为，但没有被施暴，而后颈处的咬痕，也和死因无关。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死者都是死后被吊在案发现场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腐臭反而散发香味，以及自然产生了木乃伊化的情况，暂时没有结论。”

梁小曼颇为无奈地签发了尸检报告，因为死者大都没有暴力致死或者毒杀的痕迹，看上去好像都是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那为什么她们会被吊在那种地方？”

黎延东看向主动去调查死者身份的秦枫，后者云淡风轻地说道：“有十个死者身份暂时无法确定，前天死亡的这个女人名叫李思颖，她的老公是本市富豪，自己也在滨海区经营着一家游艇俱乐部。

“死前那一晚她在自己名下的游艇举行了一场派对，不过游艇俱乐部方面暂时拒绝公布与案件无关的个人隐私信息。”

秦枫随后按下了手中的录音笔，里面传来李思颖和一个男人的电话录音。

播完后，秦枫又打开了幻灯片，一边滚动一边说道：“李思颖死前和一个叫昌董的男人出去幽会，这是我在通讯中心调出的录音。昨日凌晨一点，路面监控显示她坐在一辆进口超级跑车上，车管中心信息显示这辆蓝色跑车属于一个叫昌新明的商人，和死者电话中所说昌董的身份吻合。

“不管死者之死是否和这个昌董有关，至少他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有重大嫌疑，所以我建议将昌新明带回协助调查。”

秦枫总结完，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梁小曼，咬牙切齿，眼神恨不得要杀人。

“怎么？有问题？”秦枫看向黎延东，这个即将退休的刑侦队长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倒让秦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正在这时，一边梁小曼终于发飙了，她一拍桌面怒吼道：“昌新明，我要杀了你！”

碰头会就在刑侦九处最具资历的女法医的一声怒吼中不欢而散，梁小曼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黎延东摇头走到错愕的秦枫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个昌新明是昌氏集团的董事长，身份不一般，我去申请拘押令，你去把他带回来协查吧。”

秦枫还待问为什么，黎延东一挥手就离开了。

周自省不怀好意地凑过来笑道：“这个昌新明还是梁小曼前男友，曾经高调在九处出现过。你知道梁小曼前段时间失恋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把他带来的时候，要小心梁小曼杀人灭口。”

这下秦枫终于知道大家为何都一副怪异表情了，颇为无奈地说道：“你咋什么事都能联系到花边新闻上，赶紧去查其他死者身份去。”

上午十一时许，刑侦九处审讯室，由于梁小曼跟昌氏集团董事长昌新明关系曾经不一般，被要求回避，所以是秦枫一个人负责问讯。

刚刚上班没多久就被从自己办公室带到警局的昌新明并没有什么异样，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对于秦枫的指控和展示的证据，他只是云淡风轻地反复强调自己不在场，也没有联系过李思颖。

在隔壁监控室旁观的梁小曼气得肺都要炸了，得亏和昌新明分手是她主动提出的，不然还上了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的当。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昌新明真的有不在场证明，一个星期前他就出国参加一场商务洽谈，直到今天凌晨才刚刚回国。不管是洽谈的对方还是出入境记录，都能够证明昌新明在案发时不具备作案条件。

秦枫离开审讯室，走到隔壁观察室，除了梁小曼，还有黎延东在场，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交管中心监控拍到的画面，只能看出和李思颖一起的是个男人，并不能完全辨认出是谁，我们的证据还不够充分。

“昌新明也有不在场证明，我们拘押他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我看继续留他在这的意义也不大。”

梁小曼急道：“那就这么放了他？”

秦枫不置可否，反问道：“小曼，你和他交往过，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冷静下来的梁小曼仔细回想，摇摇头道：“他和别的男人相比，也没什么特别不一样。我们是被双方父母硬凑到一起的，约会的次数也不是很多，我不怎么了解他。”

“那我们暂时只能往死者身份的方向查下去了，毕竟没有有力的直接证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黎延东随即点头拍板道：“你们赶紧去找新的证据，不管凶手是不是昌新明，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至于昌新明，现在就放了他，你们分成两组，一组秘密盯梢，看昌新明还有没有后续动作。”

秦枫点头道：“那么盯梢的事就交给我吧。”

梁小曼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不是我？”

黎延东马上制止梁小曼说道：“这件事交给秦枫也好，你啊，这次太意气用事了。”

4

夜幕降临，文莉莉经过两天的煎熬，终于等来了那个已经闯进她心扉的男人。

“昌董，我们这是去哪？”文莉莉坐在豪华超跑里，心怀忐忑，面前这个男人越是表现得不急不躁，她反而心急火燎起来。

能不能当上豪门太太，成败在此一举，今夜就算要把身体献出去，也在所不惜了。

文莉莉眼中很绅士的男人笑了笑，神神秘秘地说道：“现在去的这个地方，是我们未来可以长相厮守的天堂。”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文莉莉俏脸一红，轻轻依偎在了这个打算托付终身的男人肩上。

昌新明将文莉莉带到了一栋废弃已久的海边别墅，看着荒凉破败的房子，文莉莉有些不解。

他看着她的眼，深情解释道：“我已经买下了这套房产，找人重新设计建造，不久之后，我们就可以拥有无敌海景房了。”

文莉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兴奋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可以拥有这一切？”

昌新明牵着她的手，暖暖表白道：“那天的宴会，我一眼就看上了你，以前我从不参加那种聚会的。既然上天注定要让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当然要好好把握。莉莉，你愿意嫁给我吗？”

文莉莉差点要晕倒过去，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昌新明趁势抱着她，两人拥吻在一起。被幸福冲昏头脑的文莉莉完全放开了戒备，昌新明一把抱起她，走进了废弃的别墅。

这个深情男人的后背展开了一对常人看不见的黑色爪翼，就像蝙蝠一样。他不是走在结实的地面，而是浮在空中，宛如幽魂……

昌家在市区闹中取静的地段还拥有一套豪华别墅，昌新明被律师从警局接走后，就回到这个家中，一直没有出门。

秦枫当然没有打算一个人监视昌新明，既然怀疑有怨灵参与命案，就要准备一些非常手段，带上澹台乐是必然。

他和小姑娘站在高处，小苍则飞在更高的天空，如果有怨灵出没，方圆十里内的动静基本难逃他们的法眼。

“待了整整一宿，马上就快要天亮了，你和小苍先回去吧，待会有同事会来接班。”

秦枫彻底戒烟了，一整夜都在啃棒棒糖，澹台乐也不含糊，两人都在比谁更像个吃货。只是这一晚一无所获，秦枫还好，上次的事澹台乐还在耿耿于怀，这会倔强得不愿离开。

正在这时，一辆蓝色的超跑开回了昌家别墅，澹台乐惊讶道：“这车什么时候从我们眼皮底下溜出去的？”

秦枫脸色凝重，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怨灵的气味，“小乐，跟着残存的气味找过去，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

少女一吹口哨，在天空中翱翔的苍鹰长啸一声，紧跟着在屋顶狂奔的澹台乐朝海边飞去。

秦枫则匆忙跑到昌家别墅门前，使劲按着门铃。天色昏暗，过了很久才有人跑来打开了大门，正是昌新明。

“秦警官，这么早，你有事？”

秦枫看着呵欠连天的昌新明，不容置疑道：“带我去你家车库。”

昌新明一脸茫然，不过还是带着秦枫来到了车库。作为一个钟爱赛车运动的有钱人，昌新明收藏了许多豪车，当然包括那辆惹出是非的蓝色超跑。

秦枫径直走到那辆跑车后面，手放在了引擎盖上，奇怪的是，并没有感到温热。他回过头问道：“这车平时除了你，还有谁会开？”

昌新明哑然失笑道：“这台跑车正在改装，引擎都拆下来了，谁能开得动？我跟你说秦警官，载着受害人的车肯定是套牌的同款。”

秦枫打开了引擎盖，果然这台车的发动机都被拆卸了，昌新明还带他去参观了旁边的改装仓库，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秦枫看了半天一无所获，但他确信刚刚这辆车才开回昌新明家，真是活见鬼了。离开前，秦枫问道：“既然那辆车没法开，当时在警局为什么不说？”

昌新明双手一摊道：“我有不在场证明，这个说不说都没有差别吧！秦警官，我知道你想尽快破案，我也很同情受害者，可是你在我这只能是浪费时间，因为我真的……”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秦枫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昌新明的辩白，不仅他觉得有些尴尬，昌新明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喂！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铃声改了？”

“秦枫，你得来看看这里！”

小苍尖锐的啸声正好在头顶响起，秦枫顾不得理会昌新明，追寻着小苍的飞行轨迹赶去了海边。

当秦枫站在海边这栋早已废弃多年的别墅里时，迎接他的是十一具随风摆动的女尸。依旧是尘封已久的现场，唯一不同于第一次东郊旧城改造区发现的情况是，这十一名受害者都是刚刚死去不久，尸体还带着丝丝余温。

她们的身上很干净，脸上亦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甚至，她们还在朝秦枫微笑。

“我还发现了这个。”澹台乐出现在秦枫身后，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打好结的绳子。

秦枫愕然，凶手还要杀一个人，凑齐十二这个数字，这印证了自己最开始的猜测，凶手可能在进行某种仪式。因为旧城区那个现场被意外发现，所以凶手不得不重新在另一个地方开始。

“我们必须离开这。”

秦枫一步步退出了别墅，澹台乐有些不明白，“不叫你的同事来处理吗？”

“不，我们得等到凶手再次出现。”

5

秦枫现在十分自责，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警局。周自省接班在监视昌家别墅，把一摞厚厚的资料留在了秦枫的办公桌上。

剩下十具女尸身份已经基本确定，除了家世背景不一，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包括李思颖在内，她们曾经或者现在从事的都是模特这个走在时尚潮流前沿的职业。也就是说，她们生前都非常漂亮。

秦枫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电脑查了起来，凭着出色的记忆，他在冬阳市各大模特经纪公司的网站上，找到了海边别墅里十一个受害人的资料。

他把资料打印出来，废寝忘食地比对着和先前几个受害者之间的联系。而且不出所料，海边那片烂尾别墅项目如今也在昌氏集团名下，这绝对不是偶然。

正在这时，梁小曼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兴奋喊道：“我破解了那些绳结的秘密，你能想象吗？那些不同的绳结代表着不同的意思，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秦枫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梁小曼把拍摄的绳结照片依次排开，指着其中一张说道：“凶手把绳子编成了国外某个古代部落代表黄道十二宫的结绳样式。据说那个部落的巫师会将漂亮的女人处决，然后举行仪式，和风流成性的地狱冥王做交易，以十二个为限，换来让自己活得更长的寿命。”

秦枫目瞪口呆叹道：“这也行，你是怎么查到的？”

梁小曼得意洋洋道：“你以为只有你能发现这些匪夷所思的线索，我也不差好不好。凶手肯定还会再出手的，我们必须赶在他杀第十二个人之前抓住他。”

梁小曼并不知道凶手就在昨日午夜至凌晨这段时间，一次性谋杀了另外十一个女人。秦枫不露声色说道：“既然如此，你想办法去查一下游艇俱乐部，看看这些女孩有没有参加前几天那场名流宴会。”

梁小曼接过秦枫递来的资料，翻看一下后问道：“这个文莉莉是谁？和案子有关？”

“算是吧，怎么样，敢不敢去挑战上流社会的所谓隐私权？”

“这有什么不敢的，他们无非是怕偷腥的丑事曝光，本姑娘却只想破案抓住凶手，你就等着我凯旋归来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梁小曼，秦枫没有一丝得到关键线索后的轻松感，如果凶手杀人的动机果真是这个无稽之谈的传说，那么他真的能获得永生？

昌新明是凶手吗？为什么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怨灵的气息？

而且他作为最大嫌疑人，仍有动机以外的两个疑点需要解决：不在场证明，以及如何做到不露任何蛛丝马迹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澹台乐已经在守株待兔，他也只要准备好应战即可。因为凶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是不是昌新明，总会水落石出的。

李思颖经营的游艇俱乐部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停止运转，但梁小曼的调查还是被经营方给华丽丽地拒绝了。因为客户利益至上，再加上李思颖的死和那场派对没有直接关系，梁小曼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软磨硬泡了一下午，连秦枫给她的那叠资料里的女人有没有来过这都没打听出来。

梁小曼多少有些失落，一出门，还撞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昌新明，他正斜倚在他那辆骚包得要死的蓝色超跑边，朝她微笑。

“天黑了，我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来了。”梁小曼没好气地回应着，结果昌新明一句话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那辆白色的轿跑？我刚刚看着被交警拖走了。”

流年不利，再加上天色已晚，梁小曼不得已坐到了昌新明车上。

“昌新明你别得意，现在你还是警方怀疑的对象，如果有证据证明你有罪，我会亲手拘捕你的。”

梁小曼虽然接受了昌新明的好意，但对他的感觉一落千丈，怎么也回不去刚认识的时候。

昌新明对此不置可否，仍是保持笑意道：“梁家大小姐，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其实不应该和我孙子分手的。”

梁小曼对昌新明这句话感到有些诧异，突然觉得后颈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就在伸手去摸的一会功夫，她浑身瘫软，身体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在完全失去意识前，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只飞来飞去的蝙蝠，和昌新明狰狞的笑脸……

等梁小曼醒过来时，她已经身在一个废弃的破旧房子里，头顶的天花板上，吊着十一个漂亮女人。

她很愤怒，但丝毫动弹不得，昌新明拿出了第十二根绳索，很快走到她面前。

“你肯定很疑惑，其实她们临死前也差不多和你一样，不过你比较幸运，你可以死得稍微明白一些。”昌新明一边把绳索套在梁小曼脖子上，一边唠叨着。

“鉴于新明还喜欢着你，我就不玷污你的清白了。但你要知道，正是你和她们的奉献，才让我这个老头子可以在夜晚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四射。玩女人，然后用你们的身体变得更有活力。”

嘴上说着不会侵犯梁小曼，但这个自称老人家的男人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

梁小曼没有力气反抗，她只是恨恨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上次你来昌家别墅，叫爷爷叫得那么动听，怎么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昌新明的爷爷？这怎么可能？”

这个和昌新明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竟然是他的爷爷昌翰飞，那个需要轮椅才能行动，并且被初步确诊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

梁小曼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她想到了自己查到的关于用女人献祭换来更长寿命的资料，“把我献祭给地狱冥王，真的可以让你变得年轻？”

一直以来以昌新明的身份作案的昌翰飞笑了，“谁告诉你我这是在给神灵献祭？我想要的，不过是你死后产生的怨气。”

“怨气？什么怨气？”

“哈哈哈，这个我就跟你解释不清了，等你死后见到阎王，再去问问吧！”昌翰飞又发出咕噜咕噜的奇怪笑声，如果梁小曼有一双和秦枫、澹台乐一样的鬼眼，那么就能轻易看到他后背那双展开的黑翼。

6

昌翰飞一把撕烂了梁小曼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勒紧系在她脖子上的绳索，突然一道寒光在他身边绽放。

昌翰飞敏捷地躲过那毙命一击，却不料左背半截黑翼被削了下来，在空中化为灰烬。昏暗中，有个少女仗剑而立，突兀地出现在屋子里。

“离灵剑，你是谁？”

昌翰飞声音颤抖，对少女手中的那柄剑十分忌惮。

澹台乐手指抹过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剑身，痴痴道：“原来你叫离灵剑。”

“人在有怨念时，就会产生怨气，怨气聚集多了，就容易寄生怨灵。十二魂阵反其道而行，以死者寄灵反哺设阵的灵巫。比起猎灵者，灵巫就是过街老鼠。昌翰飞，为了喂养怨灵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不怕良心难安吗？”

秦枫从别墅二楼缓缓走下，每走一步，脚下便泛起一圈金色涟漪。

昌翰飞被逼到角落，不以为意笑道：“年轻漂亮的女人枉死后产生的怨气别有一番滋味，这场死亡盛宴你懂什么。除灵师还不是一样要用寄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怨灵喂养自己的，道貌岸然的家伙而已。”

“我和你不一样。”秦枫摇头嗤笑一声，不再和昌翰飞进行口舌之争。他抬起双手，掌上各自显现出金光闪闪的复杂法阵，破旧的屋墙与之呼应，墙面金光涟漪迭起，仿佛大雨纷纷落下的水面。

昌翰飞也不甘示弱，怒喝一声，原本吊在天花板上死透了的时尚女郎们纷纷落地。她们手脚僵硬，宛若傀儡木偶，脸上微笑的表情变成狞笑，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踉跄着扑向秦枫。

秦枫双掌一推，大喝一声“破”，十一具女尸被一…无形的冲击波撞散，一旁澹台乐借机欺身上前，提着老古董的离灵剑凶狠削向昌翰飞。

这个平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老人见招拆招，进退非常灵活，两人拼了一个平手。

但秦枫很快加入战局，用法阵压制住了昌翰飞的活动空间，澹台乐双眸都呈现出赤色，越战越勇，一剑一剑将昌翰飞后背黑翼削成碎片。

昌翰飞无计可施，身上寄居的怨灵化整为零，轰然炸出了身体。成堆的蝙蝠在屋子里盘旋，四散逃走，结果飞出屋子的都被屋外守候的小苍当成口粮吞下肚。

屋内澹台乐鲸吞了大部分从昌翰飞身体里逃脱的怨灵，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晕倒在地上的昌翰飞年轻样貌渐渐变得苍老，恢复成八十多岁的样子，还被澹台乐不客气地轻轻踢了两脚。

昌翰飞醒了，然后迷迷糊糊问道：“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我是谁？”

一边的梁小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看不见虚象怨灵，不明白昌翰飞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秦枫见状，也是眉头一皱，不过并未当着梁小曼的面说破。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衣衫褴褛的梁小曼穿上。

“这是什么情况？”梁小曼没有力气行动，秦枫把她抱出屋子，抱进了昌翰飞用怨灵的力量开来的那辆没有引擎的跑车里。

“你还是打算什么都不告诉我？”

秦枫没有回答梁小曼，默默转身回去，把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昌翰飞也抱了过来。

“小曼，今天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没法给你解释，你忘得越快越好。”

梁小曼歇斯底里喊道：“那那些死去的女人怎么办，属于她们的真相呢？”

秦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么今夜的事，你怎么解释给世人？谁会信？”

自认坚强的梁小曼，此时也快要崩溃，她泪流满面问道：“你当年不辞而别，是不是和今天这种情况有关？”

这次秦枫没有否认，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叹道：“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你却还是那时的你。小曼，我来冬阳市，就是因为还有像昌翰飞这样的人藏匿在人群中。这里的情况也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我不想牵连你，就这样保持沉默吧！”

“澹台家、孤儿院以及公墓那些匪夷所思的案子，是不是和今天一样，你都知道结果？”

秦枫没有再回答她，轻声说道：“小曼，休息一下吧，夜还很长。”

梁小曼抓狂喊道：“在这恶心的老头身边，你让我怎么睡！”

7

“她睡了？”澹台乐把所有残留的怨气吃光，走到了站在海边远眺的秦枫身边。

秦枫答非所问道：“灵巫和猎灵者一样，和怨灵同生共死，不像普通宿主和我们除灵师，怨灵剥离身体不过就是变成普通人。按照师父留给我的那本古书记载，昌翰飞本该灰飞烟灭，但是他没有，来这里遇到的怨灵事件都刷新了我的认知，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刚刚得知了剑的名字，以后管他什么幺蛾子，拿离灵剑砍了就是。”

秦枫呵呵一笑，“离灵剑，我其实也才知道师父留给我的剑还有名字。但小曼说的对，我给不了那些死者和死者家人一个真相。”

“我很少去想明天的事，咱们还是去处理那些尸体吧！”

“你有办法？”

“吃了那些蝙蝠，就知道那老头用来尘封现场的方法，放心，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天一亮，秦枫把昌翰飞和那辆车找拖车送回了昌家别墅，对他来说，这件案子已经了结。

昌翰飞无法再作恶，而且身上已经留下特殊法阵，不管他是有传承的灵巫，还是有别的问题，只要有怨灵寄生的情况再发生，秦枫会第一时间知晓。

刑侦九处随后仔细检查了海边别墅，不过，警局档案里又多了一份无头案卷宗。

而在海边别墅最阴暗的角落里，一只赤眼蝙蝠倒挂着，静待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