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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迅速答话,笑盈盈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歉意。

法师皱起眉:“听从我的命令,否则就离开。”

骑士心不在焉地应下来,脑子里筹备着给法师添置些装备。这个任务算他独自完成的,赏金的处理自然也由他决定。加上之前积攒下来的银币,他应该可以换下法师手中这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法杖。

他还藏起来了一个任务卷轴,那个卷轴的期限正是今天。需要消灭的那只不时引起城外驿路山石崩塌的岩龟,所栖息的地方正是红晶的产地,而岩龟身上镶嵌的红晶更是人类法师争抢的极品。

岩龟的红晶没有任何魔法属性,却与所有法术兼容。这意味着法师将能够随心所欲地往里面封印密咒而不受属性限制。

运气好的话,他将能够献给法师一颗这样的红晶,装饰他光秃秃的法杖。

骑士以逛街为名要求独自行动,法师冰蓝色的眼眸直视入骑士的双眼,没有提出异议,却令沉浸在未来构想中的骑士汗毛一竖。

“我不会背叛您。”

骑士跪下右膝,言语诚挚。

法师撇开了头。

岩龟对于骑士而言并不是什么能够手到擒来的物种。它们坚硬的躯壳能够有效抵抗骑士的长剑,好在兰伦迪有比长剑更有力的武器。

从魔法商店买到的木属性生长魔法卷轴有点贵,效果却同样出类拔萃。岩龟对自己身体间隙长出来的苔藓无能为力,那些植物令它僵硬的躯壳不停在岩石地打滑,再没有一点攻击性。

骑士按照生物图鉴上指出的找到了岩龟的弱点脖子与身体连接处靠下的一块红晶,那正是他的目标。

令人懊恼的是岩龟迅速把脖子收进了壳里,骑士无法够到。

骑士比划了一下龟壳的大小,决定钻进去给它一击。

众所周知,岩龟除了硕大无比的坚硬身体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伤人能力。骑士没有多做防备,轻易地爬上岩龟的内壳。

挥剑挑下那块致命的红晶后,骑士忽然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声音。

山石滚落的声音。

以及法师的吟诵声。

是他那位少年见习法师的吟诵声。

骑士迅速跳出龟壳外,看到站在乱石堆中白色的少年身影,一个箭步跃到对方身前,摆出防御的动作。

攻击比他所能想象的更可怕。

整座岩山扑簌簌地坍塌下来,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样。滚落的巨大山石溅起的碎石都足有半人高,骑士立刻牵起法师的手向外逃跑,却被后者拒绝了。

“盾。”

终于完成吟诵的法师有些累了,倦怠地倚在骑士身上。他抬手指了指身前突然浮现的一块半透明屏障:“只能防御石属性物理攻击,砸下来的树是挡不住的,你看着办。”

看着办的结果是骑士用身体挡开了一株直直朝他们落下来的奇异果树,被熟透了的奇异果砸了一身,那种酸甜的味道使得法师拒绝了骑士的接近,要求他跟在二十米之外。

“我说过,你得等我。”

法师闷闷不乐地窝在被子里。今天剧烈的消耗令他疲惫不堪,早早便躺上了床。骑士洗去了一身奇异果的味道,沉默着准备好次日的历险用具,没有答话。

“听从我的命令,否则就离开。”

法师重复了一遍早晨的话。

他不希望失去兰伦迪这样一个耗费自己心力培养出的骑士。

他的骑士机敏,强大,上进。最重要的,是对他绝对忠诚。

可他的骑士不够服从。

法师很烦恼。

骑士打好了包裹,将白天在岩龟巢穴里得到的红晶装在法师的法杖上,看着它流转出柔和的光芒。那是融合成功的意思。

随后骑士走到少年法师床前,直直跪了下来。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身陷险境。

法师翻了个身,冰蓝色的眼瞳里映着骑士的脸,看不出喜怒。

“很高兴你懂得道歉去搬个凳子。”

骑士惊讶于这个奇怪的命令。但他今天刚刚品尝过不服从的后果。给法师带去危险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更甚于危害他自己。

他沉默地遵从了命令,搬来绿藤凳放置在床头,忽然一阵局促。

他犯了错,而法师之前警告过,不服从就离开。

他不愿意离开他。

无关契约或者反噬,这是他的意愿。

“坐。”

法师下了另一道奇怪的命令。

骑士为法师对于自己的宽大与关心而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法师皱了皱鼻子:“兰伦迪,你需要好好保护你自己,才能保护我。不要在无谓的时候消耗自己的身体。”

他指的是下跪时会磨损膝盖,影响迎战时的灵敏性。

骑士明白过来,抿着嘴,垂手站立在床头。

“坐下。”

法师不耐烦地催促。骑士太高了,他得仰着头才能看到,这对于他的颈椎并不好。

骑士注意到法师别扭的头部姿势,伸手为他调整好枕头的位置,依言坐下。

“兰伦迪,你违抗了我。为什么?”

法师语气一如既往平淡,这回却带着些淡淡的不解。

“想要积攒战斗经验?你没有避开我的必要。或者嫌报酬太低?嗯……我希望不是出于可笑的自尊心。”

骑士立刻否认了:“并非如此,我不需要报酬,您给予我的机会足以让我感激终身。”

至于自尊心。

他的整颗心都献给了面前的法师。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擅自接了岩龟的任务?”

“……为了红晶。”

骑士握紧拳头。他不想说出这个理由,这会让他显得像是在邀功。

但他更不能欺骗他的法师。

“红晶?”法师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决,“你并不需要红晶。”

“……我以为,您需要。”

骑士低声回答。

法师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兰伦迪,你总是不承认我的强大。”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脱下了法师袍的少年显得更加纤细,银白色的长发失去兜帽的束缚而披散在肩头。这种时候,骑士总有冲动去将他抱起来,护在怀中或者扛上肩头,就像所有的骑士对待他们的爱人那样。

然而法师并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尽管他在娇生惯养的程度上一点不输。

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