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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女也。

蓝家的女。

静谧。不容靠近的修女摸样。

弹钢琴,读诗词,喝绿茶,做义工,一副清淡的倔脾气。若是生在古代,不是贞妇,就是烈女。

纽扣一路扣到脖子底下,长裙过脚踝。除了一张脸,不露一寸肌肤。即使是手,也天长日久的着一副手套。只有弹钢琴的时候,才看得见那修长美丽的指骨。

她纤动的身影无论怎样包裹,项平原知道,长裙之下的身体有多么美,因为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露出一双修长的腿来引诱他……

那副情景从此像一个最魅惑的噩梦,永生永世,让他在欲望里痛恨。

好吧,那是一段不可不提的历史。

一个满身臭汗的园艺工人遇到公主的故事是什么呢,癞□□与天鹅?

不,是雨夜,是陈旧堆满工具的仓库,是淋湿的少女,是无法控制的诱惑。

……

项平原以猥亵未成年少女罪入狱九年。他的时光是以秒来度的。

呃,说猥亵真是便宜了他,因为他进入了那具美好的身体,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疯狂。

如果,上天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绝不可能,这是维持他监狱生活的唯一意志……

美丽恶毒的女人。

“蓝子落,我把土地给你,拯救你那可怜的父亲。但你要留在我身边。这是交换。现在,转身,把裙子掀上去,掀高一点,再高一点……”

作者:涵宇

一、人生不相见

车子开进别墅,在一丛浓密的矮灌木旁停下。

打开车门。

蓝子落旋了出来,姿势利落,但非常好看,像掀开帘子走出轿子。前面有前面的路,不急不缓的看,不急不缓的走,即可。

她身上始终带着干净、整洁的味道。

头发盘的整齐,衬衫的扣子一直扣到脖子底下,长袖长裙,一直拖到脚踝。软跟平底皮鞋。习以为常的黑色。

手上永远一副薄纱手套,永远看不到一丁点皮肤。

除了那张脸。淡雅素净的五官,过于安详,有些古典的轮廓,偶尔微笑,亦是浅浅淡淡。

她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品,像一个有洁癖的修女。

但眉毛很英挺,看上去有些倨傲。

这是蓝子落给别人的全部印象。

她知道的,她知道。

一路慢慢的走,想着根本不存在的心事。

然后踩到一块凸起的卵石,脚下一崴,就要摔下去。

太奇怪了。

她是从不摔跤的。她一向稳健。

本能反应,还是伸出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抓住了一只手臂。

手臂很粗壮,黑红的颜色,似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

她攀住了它,温度有些灼烫,令她忽然想远远推开。

但是她首先站了起来。

“谢谢。”她推开了,准备继续往下走。

出于礼貌,说谢谢的时候,她抬起了双眼,然后用全身的力气来克制自己逃走。

这些力气让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很圆。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因此而开始怀疑和鄙夷自己。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嚼着香口胶,戴了一顶鸭舌帽,眯着眼睛盯着她。

“你好吗?”他冷冷淡淡又暖洋洋慵懒无比的声音,像一个冰冷空投的炸药。

说完了就懒洋洋转身,挥舞手里的大铁剪,修理那些向着天空生长、不肯屈服的枝叶。

咔嚓。咔嚓。斩首示众的干脆利落。

听得人心慌乱。

蓝子落站在那里,夏日暖熏的风吹起来,长裙在脚边扑簌,然后在一侧胀鼓,像一面圆弧形的旗帜。

她被薄纱手套包裹住的手指使劲绞在一起,然后轻轻垂在另一侧。长裙紧紧贴住的这一侧,朦胧着一双腿修长寂静的轮廓。

他穿了一条宽大的牛仔背带裤。

一条背带搭在肩上,另一条则垂在腰侧。

他穿了一件有很多破洞的哔叽蓝纹T恤。

破洞里他麦色的肌肉正随着每一个动作张弛。

他戴了一顶鸭舌帽。放荡流气的歪在头上。

他还是那样健硕,像旧上海老黄历里走出来的技术工。

他还是让她看一眼,就惶惶的心跳。

当然,这种心跳,与爱无关。

一切都如他们的初见。心跳也如从前。

她想,项平原模拟了当时的场景。他是故意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

蓝子落转身走了,飞快的走,像跑一样快的走,然后走上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呼吸里有一丝丝急,带着一些惊恐,但还算镇定。

项平原出现了。

他最终还是出现了。

她想,她果然还是要面对这一天。

这样是好的。

因果循环由此得到了证明。

如果是死刑,最好还是快点执行。等待的过程越漫长,受折磨的痛苦就越多。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很觉悟的。

蓝子落一向很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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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起了雨。

夏天来了。雨也变得频繁。有时候忽然而至,灌满一室的风雨气息。

她熟悉这种味道,也爱闻这种味道。

年少时候,每逢下雨便要跑到庭院里淋一会儿。她喜欢湿淋淋与万物共通的感觉,花草鸟兽都不需要伞,雨和阳光一样,是自然的恩赐,需要沐浴享受,她无法用一把雨伞一件雨衣来阻隔这种联系。

母亲常常阻止,说女孩子淋雨对身体不好。

她不想让母亲担心,但是她忍不住内心里的冲动,像一种不能拒绝的召唤,或是一种无法根除的病。

她没有办法。

她是蓝子落,可能行为方式和正常人略有不同,但她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否则活着对她而言,就会变成一件艰难的事。

蓝子落从梦中醒来了,看见窗帘在白色的闪电里飘摇,已经被淋湿了大半,所以并不飘摇的厉害,而是沉甸甸的浮动。

浮动的姿势是静默的。而她是被满室的风雨味道催醒的。是她对雨的嗅觉唤醒了她。

趿着拖鞋,走去窗口。

把所有窗帘拉启,所有窗子打开,有关风雨的一切感受忽涌扑面,她闭上眼睛,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那不是微笑。仅仅是一种表情。

几十秒之后,她低低的叫了一声,因为有人忽然攀着墙壁爬了上来,跳进窗口,一把攫住了她的下巴。

她睁开眼睛,并不惊恐,因为她知道那是谁。

她的胸口在包裹严实的睡衣里起伏。

项平原全身湿漉漉的滴着水